声音虽小,但却透露着一股狠毒的劲儿。
孝禹闻言脸色一僵,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低低道:“姨娘,慎言!”
柳姨娘一惊,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了言。
孝禹叹息,但语气里的紧张一丝不少:“姨娘,王爷最重的便是人品跟本分,以后这些冒犯的话,切莫再讲。”
柳姨娘苍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悲哀,在这诺大的靖泊王府里,商榷虽然看似风流,但她心底却知道,这个男人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屈居于此,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最看重的便是身边人的本分。
当年,有一个丫鬟就因为恐吓了一个家丁,说了句————“王爷已经跟我……哼,反正等我日后做了姨娘,定然要你好看”,那丫鬟第二天便失踪不见了。
她知道,那是被王爷处置了。
商榷几乎是有一种病态的心理,在这个府邸里,他容不得任何人说越规矩说话。
孝禹见柳姨娘这幅神情,心下顿时一软,再也说不出来什么苛责的话,拍了拍她的手,道:“姨娘,奴婢伺候您用药。”
孝禹起身,绕过隔间,按下了屏风后面的机关,便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她纵身跃了下去,紧接着黑漆漆的洞口里似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不过这叫声只能在这间卧房回荡,在外面守夜的丫鬟并听不到。
好一阵儿,孝禹从洞口又跃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托盘,托盘上盖一金色锦缎,阵阵血腥的气息从上头传来。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就连那轮圆滚滚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了去。
…………………
已经是深夜,整个王府里安静无比,偶有几只飞过的寒鸦,也被府里百步穿杨的箭奴给射了下来,主子们歇息的时刻,哪怕是畜生也不允许打扰。
黑暗中,朝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目光犀利如同暗夜中的鹰婺,她赤着脚下床,踏足在冰冷的地板上。
白天,柳姨娘派人监视、打听她的动静时候,她是知晓的,柳姨娘已经起了戒心。
昨日柳姨娘的一举一动都太谨慎了,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破绽,直到最后她故意佯装不小心掉出南风送与的荷包时候,柳姨娘神色才变了变。
虽然已经确定了柳姨娘认识南风,但尤不知道是敌是友,故此她要利用传音铃,告知南风这个消息。
但又怕若是真的是敌,传音铃会被柳姨娘半路截下,只得等到深夜之时,再做打算。
朝阳推开门,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黑夜里,守夜的婢女只以为花了眼睛,揉了揉,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嘟囔了一声,也就继续坐在门槛前瞌睡。
夜色如墨,似是没有人发现来仪院主子的溜走,但最怕的是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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