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里林珺瑶跟张仙屿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隐隐有人交谈的杂声,正自狐疑,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挤进了涛山院大门。
为首的极像李昌图的女子就是李莞颜。其余皆是十七八岁年轻力壮、眉目清秀的小内监,搬着各色各样的摆件。
王嬷嬷想是也听见动静了,她掀开帘子出来,走向林珺瑶的侧后方,在距其一步之处停下,冲李莞颜行了礼,默然垂手侍立。
这也怨不得王嬷嬷,林珺瑶见了,心底亦隐隐有些许不快。
“太妃不理家务,母妃抱病,父王忙于朝政,倒是辛苦妹妹了。——愚兄游学多年,对玩器的鉴赏可是大不如前。想想看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这些涛山院的旧物妹妹摆着就行了。”林珺瑶嘴角上扬,大大方方地报以微笑。
李莞颜面色潮红,红得近乎要超过玫瑰似的嘴唇,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淡紫色的指甲嵌入了手心,显得非常局促不安。
林珺瑶恍若不见,含着一缕哀怨,挂着得体而温暖的笑容继续说道:“为兄还未祝贺妹妹喜得佳婿,倒反过来要妹妹劳神,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哥,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李莞颜抬头瞄了林珺瑶一眼,复又垂下眼眸,思来想去只得讪讪地说道,“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佳婿’······他是我的良人······”
“小姑娘家的也不害臊。”林珺瑶不禁摇着头打趣道。
李莞颜轻轻地咬着柔软的红唇,眼晴在林珺瑶的袍角上不住地扫来扫去,半晌后才低声扭捏道:“他从来不嫌我不害臊······”
林珺瑶失笑,咳嗽两声说道:“莞颜,这些东西都是莞茵阁的,搬来涛山院实在多有不便······虽说是兄妹,但终究有男女大防,你的夫君会怎么想?”
李莞颜听了,如梦初醒,赶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张嬷嬷说如果不送来哥哥会多心······可她······现在该怎么办?”
林珺瑶眼中精光一轮,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个李莞颜,真不知道她是全无心机,还是城府深到了极致。
“张嬷嬷年纪大了,行事着三不着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她说话不置可否,在这看似平静的王府中是一步一杀机,稍有不慎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现在全国峰烟四起,各军阀声威正盛,欧阳贤和叶长青还在等待时机。陆益忠现在刘府为幕僚,刘光义这只老狐狸,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范哲也是每日如履薄冰。
林珺瑶与范哲的一面之缘还是在诏狱里。听看守牢房的锦衣卫说,这个范哲进北镇抚司既没有刑科的佥签,也没有皇帝的圣旨,只是受了副镇抚的授意。
但仅仅是这样,范哲还是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害得林珺瑶做了三天的恶梦。在梦中,那个从栅栏门前被拖过去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也许是张寒的照顾,也许是锦衣卫们怜香惜玉的情,林珺瑶审讯时受的刑,根本就不在诏狱的“菜谱”中,更不用说一天一个花样,转水牌似的换着来了,饶是如此还险些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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