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茶叶剪到一半,却发觉手中的小剪子似乎有些陈旧老化的节奏,剪东西也不像以前那样顺手。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拿着松化的剪刀,梁实一脸无奈的朝长工刘叔摊了摊手,刘叔见此也是错愕无语。

“这可真不巧,年后天气潮湿,连剪刀也变得松弛老旧,家主原是吩咐说要置备新的,只是老汉觉着这剪刀虽然破旧,但是也还能用一段时间,所以也就没有早些置办,既如此,老汉立马去置办。”

“不用了,都是些小事而已,交与我就行。”

“公子也不必如此,近日天气无常,而且茶园长工每人都有自己趁手的剪刀,公子若觉得手中剪子不好用,那便用老汉的吧!”

“不了,既然如此,我选一把自己趁手的就行,也不多买。”

“可是这……”

“怎么了?”

“这些杂事怎么好劳烦公子亲自出面,老爷看见了,又得怪我们下人不懂规矩了。”

“没事的,他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他那父亲自打他出事之后,也没有见他一次,想必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母子二人,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这些担忧了。

拗不过梁实,刘叔也只好作罢,只是临走之前嘱咐梁实一切小心,梁实接过他的关心,只笑道没事。

辞别老人,他便独自去了镇上大街。

……

历阳地处长江沿岸,在魏晋之前属于蛮荆地域,但是自晋元帝开创东晋,此地接纳了许多逃亡至此北方高门大族和地主流民,又依托水运这一天然的优势,倒也将这里逐渐发展起来。

几十年的交流融合,到如今,已经是彼此分不开了,不论是北方移民大家族对江南的建设还是周边的建康城成为了东晋的京师,都使得东南逐渐成为了中国的重心。

但是同样带来了隐患……

大批的流民和北方大族地主涌入,使得土地日益紧缺,阶级的矛盾逐渐扩大,只是因为东晋是中华正统,当政者又极为维护大族的利益,所以虽然摩擦不断,但是依然稳如泰山,即使在淝水之战开战之前,整个东晋朝廷也都是上下一心,由此可见,东晋朝廷在天时、地利、人和方面还是赚足了优势。

历阳顺应时势,接纳了豫州以北及周边的流民,也使得这片地方热闹了不少。

而陈郡谢氏,借着族人出任豫州刺史,坐镇历阳的机会,凭借这阵东风,趁机接纳了大批流民,实力日益壮大。

直到近些年,谢家人才凋零,几位在朝堂中地位颇高的大人物逐渐失势,与大司马桓温关系甚好的谢奕也病死,这才使得隐居东山的谢安从政,谢安政治天赋极高且学识渊博,慢慢在朝廷崛起,并官至尚书令,成为东晋炽手可热的人物,彻底将陈郡谢氏发扬光大,从此留下了“东山再起”的典故。

……

将军大道,长百尺,宽五十!街上人声鼎沸,织销绮丽,往来车马络绎不绝,商人的吆喝、茶楼小二的喝叫不绝于耳。

痴痴的看着这条街道,梁实心中惊讶莫名,如此繁华的景象,只怕能与后世一些颇具规格的一二线城市中心比肩。

抬眼一看,眼前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宅院,那朱红大门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刺史府”三个鎏金大字。

倒也并不是梁实有意走过,而是这刺史府邸本身占地面积极大,掐住东西马路的咽喉,同时也是去市集的必经之处。

他要入赘的家族,也是这里,他的未来岳丈,豫州都督兼刺史,是整个豫州的最高长官,坐镇历阳,手握最高军政大权。

毫无疑问,谢家在东晋,是当之无愧的豪族,而如此强横的家族,也难怪梁家要抱大腿。

一想起入赘的事情,梁实心里如受刀割,虽然当初和梁玉争吵的时候说着不在乎,但是当真身临其境,才感受到那种无奈。

而此事奇怪之处就在自己连那未婚妻都未曾见过,入赘这种情况,女方看重的要么是人,要么是家世,可这两样他可都没有,而这婚姻的双方,明显门不当,户不对。

直觉告诉他,即使是入赘,在这历阳甚至东晋朝野,也有千万的人想要攀上陈郡谢氏这门高枝。

既然如此,那么这桩婚姻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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