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深山大泽,实生龙蛇。深林幽谷,大都是虎豹豺狼栖息之所。
南疆之地,瘴气密布。其中大虫嘶吼,熊狮鹏鸟亦常出没。浩瀚无际的荒山,金黄色的夕阳洒落,渲染成点点紫霞,将天边一朵朵白云浸染,呼啦啦又是细雨淋漓,半边晴天半边雨,地面变得泥泞起来。
有一山,叫做象龙山,并不寻常。据说是久远以前,一头象龙尸体所化,不知真假。象龙为天地异兽,力大无比,鲸吸之下,土石俱碎。
沾有真龙血脉,自有呼风唤雨之能。往常以来,乡野村人,闲暇交谈之际,未必真心信服。倒是象龙山上,有大群野兽跳没,山下赵家村,多半是猎户,依傍此山寻找吃食,种地的反倒是少了。
这南疆之地,土地未必贫瘠,但是环境恶劣,专心种地的不多。像是赵家村中富户赵无暇家,就是一心习武,并不费心劳力专侍农事。
俗话说穷文富武,若手中无钱,终究腰杆不直,习武多半不会有大成就。这赵无暇,年轻时候,也是百里挑一,十分难得的秀才公。乾武末年,赵无暇多次应举,都是不中,渐渐心思放下,况乎南疆之地,文风并不强烈,只是秀才,也很出挑了。
恰逢蛮族入侵,天下大变,流民四起,赵无暇家中只有老母,虽说乡里之人,都是淳朴,终究不放心老母孤身在家,外出远游,只得回来。
赵无暇年岁渐长,几近三十不惑,后来终究耐不住乡人劝说,老母垂涕,娶了一个二十多岁依旧不曾嫁人的老女为妻。这老女名为柳翘,惯会舞枪弄棒,之所以如此大龄,依旧不嫁,实是家中老父,不忍抛下,要带父出嫁,那老父身体半残,刮风下雨,便是全身酸痛,故而脾气老辣,多是不容人。
如此来,自然嫁不出去。赵无暇不担心这些,终究和柳翘,做了一对夫妻。
只是可叹,这两人多年,均无所出,没有子女,虽光风霁月,到头来心里未必没有遗憾。
却说待赵无暇五十出头,柳翘老蚌怀珠,乡人都感稀奇。
柳翘十月怀胎,生下一子,名为赵丰。说来这赵丰,也是生来天资不凡,自幼聪慧,却不知这赵丰,实为他乡来客,蝴蝶的翅膀,将在此世,掀起滔天波澜,此时却是半点痕迹,都不显露。
乡人淳朴,却也十分愚昧。赵丰老父在赵家村颇有威望,也不能一手遮天,赵丰自不敢从小显露异常,免生波折。
这一方世界,光怪陆离,仙神传说,并非虚妄。若被人误以为鬼上身,岂不是惹来滔天祸患。索性赵丰性格沉稳,并不鲁莽,一直来,并不显山露水,就算如此,也能称的上是一方神童了。
“赵哥哥,赵哥哥,你快来看啊。”
这一日,赵丰在家中后院中苦练拳法,却听一道清脆声音远远传来。
赵丰轻笑,“璃儿你慢点跑,小心摔倒。”
“赵哥哥你在笑我哩。”
门“咚”的一声打开,就见一三四岁的女童,跳了进来。
赵丰实则年龄也不大,不过六岁,只是他到底不是真的幼童,而且这一方世界太过残酷,自是不会放松,习武不缀,而这璃儿,却是姓柳名璃,是赵丰母舅家的独女,此时正值贪玩的性儿。
柳璃过来拉住赵丰衣角,笑嘻嘻道:“赵哥哥,你还不外出看热闹,那老鬼婆正在抓水鬼呢。”
“嗯?怎么了?”
赵丰本不愿中途而废,这练拳,唯有达到人身极限,才有超拔直上,打破枷锁的可能,赵丰几乎餐餐吞服灵药,至今不过打破三重武道关卡,距离武道十二重楼距离还远,如何能浪费时间。
只是柳璃的话,让赵丰心中一动。那所谓鬼婆,倒不是真叫鬼婆,实则是乡间巫婆,因为惯会看鬼,才有人看不过眼,如此戏称。后来被乡间泥娃知道,这一称呼,很快传开,那鬼婆对此外号,不甚在意,最后便是落实了。
鬼婆在乡间颇有威望,赵丰感到这其中定有缘故,便是笑道:“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赵哥哥,鬼婆正在找赵老二的麻烦呢。”
不用赵丰多问,路上柳璃的嘴,噼里啪啦就将她所知道的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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