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之色不再,眼皮开始轻轻颤动。

过了几息,只见烈云眼皮颤动得更加剧烈,眉毛也皱了起来,眉间更是被挤出了深深的川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院里一株桃树花开正盛,氲了满院甜腻的桃花香,两只鸟儿不知从谷中何处飞来,似也被这花儿和香味迷了,叽叽喳喳地在桃枝上流连。

孙征远在躺椅上眯着似已睡着,对这鸟叫并不理会,可往日里最爱与谷中小动物嬉戏的半夏和茯苓,今日却似受不了这吵闹,横眉竖眼的低声轰那两只鸟走。

“快看飞云郡主的手!”

夜枭突然一声惊呼,正屏息盯着烈云的烈一烈二和烈十,打了个激灵,低头望去,只见烈云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而在众人这一低头的功夫,烈云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如雪,可两颊又带着诡异的潮红,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剧烈的来回转动,红润的嘴唇在牙齿的紧咬下已经沁出了血珠。

而夜枭看烈云如此模样,忙伸头向后看去,见萧钰面色如常并无不妥,心底松了口气。

“别动!”

烈十不知何时从桌上拿了一块白巾,正伸手要为烈云擦去唇上血迹,不料被头顶一声低喝惊得手一抖,白巾掉在了地上。

抬头一看,孙征远不知何时已离开了躺椅,正站在几人身边脸色沉重的盯着烈云,半夏和茯苓也不再理会那两只小鸟,跟在孙征远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一脸担心的向烈云看去。

“云儿已陷入回忆,此时正与心魔争斗,除非最后关头云儿依然困于回忆不能脱身时可强行把她唤醒,在此期间,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动她。”孙征远弯腰捡起白巾递给身后的茯苓,“云儿一旦心神被扰败于心魔,后果不堪设想,钰儿也会重伤。”

听了孙征远的话,几人虽忧心于烈云的痛苦之状,却再也不敢乱动,只好紧紧围着两人席地而坐,不错眼珠的看着。

而此时的烈云,脑海中比之众人所见模样,更加难过。

还是那个梦,梦中烈云出院门去了大长公主府后院的荷花池,可就在要上桥去往湖心时,发现府中竟然着起了火,烈云往回飞奔要去找母亲昭华公主程霓裳,却正好在母亲的院子里碰上贼人,缠斗在一起。

在之前三个月的夜里,每每梦到此处,烈云就会因噬魂汤的药力而被强行拽出梦境,可是这次不同了。

这次全身不再有如火烧,脑海里也不再有大力来拖拽自己,拼尽全力打伤两个黑衣人,令其一时无法动弹,烈云终于有机会冲向母亲的屋子,终于有机会打开那扇之前对自己来说如隔山海的屋门!

可打开屋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烈云肝胆俱裂!

被外祖母娇养长大,出嫁后被父亲捧在手心,天真烂漫又温柔善良的母亲,此时只穿着一身雪白中衣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再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左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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