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快跑,快跑!”
“快跑,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
索菲亚从噩梦中惊醒。
眼前是燃着正旺的火焰,吞噬着正在化为焦炭的木柴,火星一点点的飘落。
然而火焰无法完全的驱赶寒冷,她缓缓起身,却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环顾四周,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影子,旋即变得慌乱起来。
“他已经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但他让你留在这里。”
索菲亚循声望去,只见在篝火的另一端,霍尔正往火焰里添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匆忙的起身,也不顾回应霍尔,径直向外面跑去。然而她才刚踏出哨屋一步,就被人扯着后衣领拉了回来。
“不要命了吗?”清冷的声音响起,“这种时候出去找死?狼崽都能咬死你。”
索菲亚奋力挣扎,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艾拉冷冷的看着这个要去找死的女孩,呜咽起来倒真像是一只狼崽。但也只是像而已,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女孩在这种时候出去的下场只能是死。
至于冻死,饿死还是被野兽吃掉,那并不重要。
“他把你托付给了我们。”霍尔缓缓起身,如山丘般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留在这里,我保证你能得到和曾经一样的生活,不会有人因外来人的身份歧视你。”
索菲亚的挣扎渐渐小了起来。
霍尔点点头:“这样就好了。”而后看向艾拉,“以后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艾拉正准备应下来,却突然听到了索菲亚轻轻的抽泣声。
“这不重要。”她喃喃道,“这不重要。”
艾拉皱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索菲亚却突然发力,挣脱了她的手,迅速向雪地里跑去。
“臭小鬼!”艾拉骂了一声,“怎么分不清好坏。”
霍尔叹了口气:“追过去吧。”
“我会把她追回来的,这样的小鬼能在雪地里跑多远?”艾拉很是不屑,“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
“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把她带回来,但如果她找到了那个人。”霍尔顿了顿,“那就随了她吧。”
艾拉瞪大了眼睛:“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杀了她的。”
“不会的。”霍尔又坐了下来,凝视着火焰,轻声道,“他们是同一类人。”
艾拉看着父亲厚实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追了上去。
……
伊诺将短刀轻轻的从冬蟒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蟒的身体颤了颤,很快没了动静,因为蛇头处那巨大的伤口几乎放干了它的血。身为极少数不用冬眠的爬行种,冬蟒可能是最强大的那一类,它的皮是纯白色的,正是雪地的颜色,这是上天赐予的伪装。
蟒的强度,蛇的速度。很少有猎物能逃过它的追捕。
只可惜今天它也成为了猎物。
伊诺将染血的猎刀在雪地里擦了擦,而后收进了破布中。
他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但追踪和猎杀简直就是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那断掉的猎刀简直就像是第三只手一样顺畅。
他将蛇头斩下,随之取出了牙。
接着收柴,点火,将蛇肉架在火堆上烘烤。依旧是没人告诉过他该如何做,他却水到渠成的做到了。在蛇肉被高温烘烤得滋滋作响时,他看着火焰沉思。
我,到底是谁?
他知道霍尔想把他留在村里。
也知道那样的选择不赖,毕竟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若是他待在霍尔村,那么就永远没有找回记忆的机会了。他渴望知道自己是谁,而心里好像还有个声音在和他说,往南走,往南走,南边能找回失去的一切。
那是一种渴望,这种渴望让伊诺选择在晚上出发,因为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谁。
此刻他已经向南走了将近一天,夕阳西下,很快又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现在依旧没有走出雪山的意思,站在山头向南眺望,仍旧是连绵不绝的雪山和雪林,给人一种永远也走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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