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定府外的官道上等了足足一个上午,李旭终于等来了北上的李增枝,随行的还有杨家三姐妹与赵一铭。
“爹!”快半年没有见面,李旭的这声呼喊显得有些生涩。李增枝却老怀大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旭,点点头道:“长高了,不错!”
“爹一路辛苦了。”李旭还是尽着做儿子的本分,规规矩矩上前行了一礼。随即又看看后边的马车,微微皱眉道:“爹,你怎么跟赵大哥他们走到一路了?”
就在此时,赵一铭从后边小跑上来见礼:“三少爷!”随即又开口解释道:“咱们接到少爷的信就马上北上,谁知这么巧,走到半路接到信说是老爷也要北上,所以就绕了一段路和老爷汇合,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李增枝点点头,随即向后看了看,示意了一下:”杨家三位姑娘也被你拉北燕来了,先去见个礼,回头咱父子再行叙话。“
李旭笑着应下,先扶着李增枝上了马,随后又去后边马车打了个招呼。由于还是在官道上,几位杨家闺女都没有现身,只是躲在马车里应了一声就算回礼了。李旭回头嘱咐了一句,转身上马在头前带路,一直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一行人这才到达李家在保定府新置的庄子。
因为之前事情太多,又因为吴管事受了伤,李旭一直没找到时间过来这边耍耍主家的威风。这次过来迎接李增枝,李旭就顺带着将第一晚休息安排在了新庄子里面。安顿好了杨家的三位姑娘,李旭转头又给赵一铭吩咐了几句,这才来到李增枝的房间准备聆听训示。
小心地给李增枝倒了一杯茶,李旭立在一旁低眉顺眼。李增枝喝了一口,随即点点头道:“这两年为父虽然不在家,却也关注着你们三兄弟,现在你的名气可大得很,为父一路北上,耳边全是忠义小郎君血战救主的故事,实属难得啊!”
“百姓以讹传讹罢了。”李旭中规中矩地解释道:“当日虽然凶险,可前有信安伯率军冲锋,后有舅舅领兵解围,儿子只是混了个战功,当不得这名声。”
“你当为父不知道详情?”李增枝却摆摆手说道:“当日之事你舅舅已来信告知为父。只是朝廷公文已下,这事也有了盖棺定论,你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李旭听完这话一愣,心想难不成自谦也算错了?李增枝看出了李旭的疑惑,摇摇头解释道:“朝廷之所以会如此宣告,不过是想借皇长孙之功稳固太子之位,你素来聪明,怎么会连这等寻常手法也看不出来?”
“太子已立,只要皇上不变心思,自然算得上稳如泰山,为何要........”李旭见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也就直言向问。李增枝却笑起来,指了指李旭道:“你还是太年轻啊!真以为这太子之事只是皇族家事?”
随后,李增枝站起身在房里踱了几步,最后还是摇摇头道:“算了,事涉皇族,不宜让你知道太多。你只要记得把这功认下就行。”
”儿子知道了。“李旭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随意应了一句之后就问道:”爹,皇上之前两次当众让儿子过来迎接爹,可是有何深意?“
“哦?”李增枝顿时眉头紧皱,失口说了一句:“皇上怎么会让你.......”随后又奇怪地上下看了看李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舒姨娘的事情你知道了?”
李旭也是一脸懵懂:“舒姨娘都进府了,还是儿子亲自接进府的,怎么会不知道?”
李增枝摇摇头:“不是说舒姨娘进府这事......算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为父为何要纳舒姨娘为妾了?”
李旭这才明白过来,一边点头一边说:“皇上曾向儿子解释过,说是为了稳定舒姨娘背后的舒家,为储粮湖广做准备。”
”原来皇上真跟你说了。“李增枝苦笑了一声,开口解释道:”毕竟是纳妾,按规矩还是需要告知你娘一声。只是这事为父实在不好开口,最后只能先斩后奏,还好你娘大度,并未在此事上有所纠缠。只是眼下需要给舒姨娘抬身份了,也不知你娘会有什么反应。”
“抬身份?”李旭又好奇了起来:“不是等舒姨娘生了儿子之后才会抬姨娘为平妻吗?为何眼下就要抬了?”
“湖广粮仓开建在即,等不得了。”李增枝摇摇头道:“为父这次紧急北上,除了安排前军换防,也是想早点搞定你舒姨娘的身份,好让舒家在建粮仓之时能多出一份力。只是这抬身份一事须得经过你娘同意,皇上既然安排你前来,想来你能有办法让你娘松口了?”
“我?”李旭一脸震惊地指了指自己,随即又疑惑道:”这姨娘抬身份一事,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娘吧?为何不直言相告?“
李增枝连忙摇摇头,一脸惭愧地说:“你娘性子急,若是知道为父因为皇上的事情纳妾,只怕会打上朝堂找皇上讨说法。为父......为父实在没办法直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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