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醒来,已是天色暗沉。

听到动静,明娇忙走到床边撩起床帘,“师叔,您醒啦,我这就让明艳端热水来”,明娇扶起明歌,又在明歌的身后垫了个枕头,让明歌坐着舒服些,这才去喊明艳端热水来。

明歌刚醒来,再加上风寒未好,整个人还有点迷瞪,好似还没有睡醒似的,听明娇说话,都没弄明白人说了什么呢,她就点头了,顺着明娇的手坐起来,靠在床头,明歌伸手敲了敲脑袋,估计睡多了也是缘故吧。

梳洗完等明歌清醒了些,明艳就去端了饭菜上来,饭后,明歌想出去到院子里走走消食,被明艳明娇给否了。

明歌力争无效,只得垂头丧气的在屋子里绕着圈子消食,“有你们这样对待师叔的吗?一个两个的反了天了”。

对于明歌的碎碎念,明艳和明娇两人才不管她呢,该干啥干啥,明娇看了看沙漏,“时辰差不多,我去给师叔端药,你看好师叔别让她又给溜出去,好不容易好些了,别又给冻出个好歹来”,也不怪她俩这般小心,明歌对于她们来说可是有前科的人。

“嗯,你去吧,我看着呢,你一起让明理提桶热水上来”,明艳坐在灯下坐着针线,她正在给明歌做夏衫。

“嗯”,说着明娇就出了屋子。

明歌听着她俩的对话,从开头起就一直在翻着小白眼,这会眼皮子都抽筋了!

明歌抬手揉了揉,瘪瘪嘴,不就是前天没听她们话,出去走了一趟,吹了冷风,刚好一点的风寒又严重了么,至于这样防着她么,都和她们说了那是意外,意外,是意外了。

可是呢,没有谁听她的,反而管她管得更加严。

说来,习武之人是不大会生病的,但生起病来也要命,再加上明歌又是个特例。

在一个人的行走中,明歌渐渐明了一些事,也渐渐了解自己的感情,也清楚了为何当时会那么清楚的看到算出他的以后。

明歌想起了当初大师兄送她下山时与她说的话,她想照着自己的心走。

情之一字,来时无由。

然后在无知无觉里就进了心里,入了骨血里,割舍不去。

回山后,明歌与师傅荀真子他们商谈了许久,她不想沐十三的将来变成那个样子,身边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温情,没有了家,除了军营,无处可去,除了征战,在没有其他。

征战,没有战功,军营,又不是他的军营,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明歌不愿,不想他这样。

明歌希望他的将来是灿烂的,是温柔的,是彩色的,而不是灰色的,黑色的,寒冷刺骨的。

既然要帮他改变未来的这一切,明歌自然是要做足准备的。

从她想明白起,她就已经在做准备了,好些事情都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此次回山,最重要的事,一是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于师傅和师兄他们,二是向师门请罪,然后自请逐出山门!

明歌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师傅师姐师兄们伤心,会让他们担心,可有什么办法呢,昆吾山的祖训她很清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参与俗世纷争,她一旦帮了沐十三,就等于违背了组训,昆吾山在世俗间的威信必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昆吾山的麻烦也就来了,明歌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事情牵连了师门。

其实明歌也知道,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准备了那许多,还是师门暗中帮了她,她知道的,师傅让大师兄将整个千机阁都给了她,那是明理他们的来处。

正因如此,她又怎么能再牵连师门更多呢。

她将要做的事情,是将要直接参与到朝堂纷争当中,这是身为昆吾山弟子所不能,也不许做的事情。

可这对明歌来说又是非做不可的,她只能请罪,她只能从此不再是昆吾山人,不再是山门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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