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受柴娇所托派出信使,将一封家书送到了贤德侯府,可信上只写着一首前朝诗人许浑的七律诗,“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柴仲当即明白了姑姑信中之意,她是在牵挂一墙之隔的亲人,怀念往日欢乐美好的时光,而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则是在说一场劫难已迫在眉睫。柴仲请求信使替他捎个口信,希望公主能设法让他入宫看望姑姑。
当晚,柴仲梦见儿时与兄长和姑姑欢笑玩耍的情景,突然黑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数支利箭穿过雨水射向姑侄三人,危急时刻是姑姑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兄弟两人。柴仲从梦中惊醒,遂感不祥,忽然隐隐听到连声犬吠,随后又全都没了声音,柴仲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支竹笛,匆匆跑出房门查看。只见他豢养在院中的那几只家犬全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突然一支冷箭射中了柴仲的肩膀,柴仲顺势倒地,随后便有数十名黑风现身,将柴仲围在当中,柴仲早有准备,暗中服下灵药吹响竹笛,黑风瞬间被笛声搅乱了心智,纷纷举起手中的利刃,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天色渐亮,柴仲回到房中,简单的处理了自己的伤口,看着面前的竹笛,心中不免百感交集。幸亏那几只家犬的叫声,幸亏有程灵儿的灵药在身,幸亏姑姑在信中提醒,更幸亏自己是玄门弟子。
“爹!娘!你们看!”
柴仲带着父母和小妹馨儿来到院中,只见几十个黑衣人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中,柴夫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叫了一声,馨儿更是吓得躲到了母亲身后,柴承安惊讶的看着惨死在院中的黑风,又看向一旁镇定自若的柴仲,不禁疑惑追问道。
“仲儿,这些黑衣人真是你杀的!”
“是!他们就是黑风!是赵光义派来杀我们一家人的,幸好我及时发现,将他们全都杀死了。”
“可是你……仲儿,你怎么会……”
“八年前……孩儿去松山求学途中……”
一群冷血杀手竟然被一个书生杀死,这显然令人难以置信,柴仲目光坚毅,将当年的一番奇遇向家人娓娓道来。
当年,年少的柴仲带着一名书童去松山,途中遇到一队逃难的穷苦百姓,他好心将随身带着的一些钱财和食物分给了众人,众人纷纷道谢。不料一伙山贼突然出现,贼首持刀大喊道。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买命财!”
众人惊慌不已,一位老者连忙上前躬身求饶。
“好汉饶命!我们都是从汉中逃难来此的穷苦百姓,哪里有什么钱财,求好汉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我们这些可怜之人一条生路吧。”
“少啰嗦!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进了这松山地界就是老子说了算!拿不出钱财的……就给老子把命留下!”
众人连连求饶,贼人们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用刀威胁着喊打喊杀,人群中,三位布衣老者泰然自若走上前来,正要开口说话,柴仲突然挺身而出。
“还不快住手!看今后谁还敢来你们松山!”
众山贼寻声见一白衣少年从容而来,倒是一愣,随后便怒目看向柴仲。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胆敢在大爷面前大呼小叫!”
“我从无山来,要去松山书院求学,我一路翻山越岭,长途跋涉,遇到了很多山贼,却唯有你这松山之贼最是清贫可怜!”
柴仲毫不畏惧,对贼首大义凛然的说着自己的道理,那贼首也十分好奇,不知道这少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清贫……可怜!”
“我来之前就听说松山有恶贼拦路,父母劝我不可至此,我却仰慕松山名师,执意前往,不过却没有多带银两。想必来松山的人都同我一样,万不得已才会来,就是来了也不会多带银两,也难怪这里的山贼如此清贫!”
“小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些!”
“你岂不知山贼处处有,但别处却无恶名,就说我们无山的山贼吧,说是山贼,可我们无山人都当他们是山神一般敬重!他们不仅从不欺负老弱妇孺,遇到困苦之人还会仗义疏财,人人都没把无山之贼看做是恶人,既不会畏惧躲避,也不惜钱财银两,山中人丁兴旺,商旅来往不断,一派祥和繁盛,不像你这松山,当真是穷山恶水,人迹罕至,来的不是些灾民乞者,就是我这迂腐穷生!”
“你是说……是我把人都吓跑了?”
“那是自然!你看看,连如此可怜之人你们都不放过,恐怕日后就更没有人敢来松山了!”
众贼人听了柴仲的一番话,不禁议论纷纷。
“是啊!大哥,上山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少了!”
贼首看了看柴仲,又看着面前一众穷苦灾民,犹豫片刻,随后无奈的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看你们也实在没什么钱财,走吧!走吧!”
贼首示意众贼让开去路,放众人离去,柴仲突然又高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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