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巷像是钱塘府的缩影,钱塘府像是瑛州的缩影,瑛州像是庆国的缩影,一切都是那么歌舞升平,一切都是不疾不徐。

五月初便是赛天节,接着便是一年一次钱塘府花魁大选的日子,杨柳巷的居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离不开清倌儿,窑姐儿,老鸨儿,要不就是赛天节上各家各户精心准备准备的纸鹞子。

至于半月前永安堂门口柳家小少爷吹下的牛是没几个人记得的,只是有些许有心人才会发现,不知道哪天开始永安堂上多了个俏丽的小丫鬟。

毕竟是老字号的医馆,还是有些老街坊,发现永安堂重新开馆了,来配些草药、膏方,也有人想瞧病,但是一看柳风那年轻得过分的脸孔,问也不问就打消了念头。

有时候柳风想,如果自己去打杂,让老方穿上长衫坐堂,恐怕生意都能好上很多。不过如果真的有太多人来看病,他也头疼,首先前世作为一名医生,无尽的夜班和查房,忙忙碌碌那么久,他十分享受现在的这种清闲,再者,开普通中药不论,如果要用现代的特效药,偶然救济下贫苦还好,如果是常年如此,恐怕真的得想办法去入赘城东的沈百万家去了。

柳风缺钱,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不便总是让他不适应,如果不是囊中羞涩,他很想把从太阳能热水器到抽水马桶全都买来,找回曾经熟悉的生活体验。

一直到下午时分,一个家丁模样人,来到永安堂,用十两金子带走了十瓶乌鸡白凤丸,当然了,不再是玻璃瓶的包装,是最普通的油纸包装的。虽然没有多问,但柳风知道肯定是那个西贝公子搞得鬼,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没来。

这笔意外之财让柳风的预算瞬间宽裕了许多,虽然热水器和抽水马桶还很遥远,但是一贯左右的香皂、牙膏、洗发水之类终于可以放心大胆买来了。

吃过晚饭,柳风将一大块透明洗衣皂丢给了老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并不习惯让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给自己洗衣做饭,但是半年之后,主仆的身份已经没有一点违和了。

这两天陈娇娇跟着老方忙进忙出,接过了很多事情,虽然柳风劝过很多次,但是小姑娘似乎认准了自己婢女的身份。

老方试着用透明皂搓揉了自己的手,往水里一冲,一双老手干净得让老头直乐,连说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真不知比皂角子好用多少。

陈娇娇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写满了渴望。老方人老成精,攥着洗衣皂一溜烟跑了。

柳风笑着拿出一块洗衣皂、一块牛奶香皂和一瓶洗发水递给陈娇娇,道:“这透明的肥皂只能洗衣服,洗手洗身子是会让皮肤干涩的。这种香皂洗澡才叫舒服哩!配上这瓶洗发水,洗完整个人都又香又嫩。”

陈娇娇从前听爹爹说过,真正的富贵人家有一种胰子来洗澡,但是很明显,这种带着喷喷奶香味的香皂怕是远比胰子要稀罕,柳公子对自己一家有大恩,自己还没报答上什么,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但是她又转念想到,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将余生来报答,那可不能让人讨厌。柳大哥想必是不会喜欢脏丫头的,他喜欢的肯定是…又香又嫩的小丫头…

想到这里,陈娇娇忍不住接过洗发水和肥皂,面色从耳朵红到了后脖根,想要把小脑袋埋进衣服里。还没等柳风将给她父亲小弟准备的硫磺皂拿出来,她便也低着头跑了。

这叫什么事,转眼就剩下自己一人,这时候柳风无限怀念自己的太阳能热水器。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生火烧水。

对于火镰子柳风是从来没有使用成功的,忍痛花了二百文巨款买了一盒火柴之后,又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水烧好。在自己二楼的屋子里支起一个大木桶,柳风迫不及待地享受沐浴露和洗发香波的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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