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的贴身丫鬟垂柳突然失踪,是畏罪潜逃还是已被人杀害?众人一时不得要领。但毫无疑问,这条线索断了,九妹他们必须从别的地方下手。

于是,大家想到查那砒霜的来源。

这倒是没费什么周折,田家家大地多,仓廪丰实,这种地方鼠患自然特别严重。为了灭鼠,田老爷每年都会从县里购买大量的砒霜,且这都是在县令那里报备了的。所以,管家叫了专管放药的一个老院公来询问。

这老院公已然七十多岁了,耳朵早就聋了,对于县令的询问常常是答非所问。后来,管家没法子找了他孙子来,这才问出实情。

据老院公说,丫鬟垂柳确实曾问他要过一包砒霜。当时,她说夫人屋子里的老鼠经常咬坏东西,所以夫人打发她来要一包药。既然是夫人发了话,老院公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就给了她一包。但这砒霜剧毒无比,老院公见她年轻识浅,少不得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使用,不可伤了人。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九妹插口道。

老院公的孙儿连比带说的将九妹的话告诉了祖父,老院公昏黄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昨天。。。”

“那当时垂柳可有什么异常?”九妹又道。

老院公这回似是听懂了,还没等他孙儿打手势,他便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这倒是奇了怪了!九妹摸了摸下巴,又问管家那垂柳的来历。

管家告诉她,垂柳自小父母双亡,一直由舅父抚养。

“后来他舅父经营生意破产,一大家子人都需要养活,自然顾不得她。正巧,咱们府里缺人,老爷便将垂柳买了回来。垂柳模样周正,手脚麻利,为人又伶俐,所以一进门就在夫人身边服侍。”管家说着话,瞧了瞧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主人。

九妹微笑点头,转头问田夫人:“是这样吗?夫人?”

田夫人怨毒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要说手脚麻利,确实如此。不过,这贱婢心眼儿多,一心想往上爬。她先是勾引老爷不成,后来又想勾引少爷。当时广儿没理她,还将此事告诉了我。老身当时就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叫她不要痴心妄想。哪里知道,最毒不过妇人心,她竟因此怀恨在心,居然会对广儿下毒手。。。”话落,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当时没将垂柳赶出家门,这才送了儿子的一条命。

丫环勾引主人,这在谁家里都是丑事,是要极力掩饰的。九妹没料到,田夫人竟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而且说的如此直白,这倒让她对这个夫人重新产生了兴趣。九妹问完后,县令和萧有道又各自问了几个问题,但鉴于垂柳失踪,很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田府的花园不大,但因依傍山势,所以风景极佳。九妹拾级而上,到了一处凉亭。这凉亭建在半山腰上,视野开阔,整座庄院及院外的天地都能尽收眼底。此时正是春耕时节,那一垅垅青苗,迎风招展,翠绿可人,让人瞧了不禁心情大好。

九妹伸了伸胳膊,突然觉得精神了不少。她在亭子里待了片刻,便慢慢往回走。谁知走到荷花池之时,突然闻到一股子火星味道。她皱了皱鼻子,以为是失了火,但再转眼瞧去,见池塘后的树丛子里露出一片桃红衣衫。她往前走了几步,探头一瞧,哪里是失火,原来是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怀里抱个碎花布包,在那里烧东西。

“喂,你干什么?”九妹问她。

红衫女子听见背后有人似乎吃了一惊,慌忙往起一站,不但布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竟将火盆也踢翻了。

九妹瞥了眼布包又见这女孩子慌慌张张的,似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虽生性好奇,但也没闲到乱管人家的家事。只是笑道:“你慌什么?我不过是路过见你在这里烧东西,顺便瞧瞧罢了!”说着又嘿嘿一笑,说道:“莫非你做了亏心事不成?”

她本是开玩笑,哪想到女孩儿听她如此说,吓得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好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只是看垂柳姐姐生前跟我好了一场的份儿上,才给她烧些东西的。求你,求你不要告诉夫人,要不然夫人肯定会扒了我的皮的。。。”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九妹将她轻轻扶起,又替她揩了揩眼泪,温声道:“小妹妹,你刚才说这些东西是烧给垂柳的。可是田夫人房里的垂柳?”

那女孩子一时情急说漏了嘴,此时只低着头不说话。

九妹见她有所顾忌,也不十分逼问,又道:“你还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可惜垂柳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要是她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你的。”

那女孩子望了望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九妹见她守口如瓶,眼珠子转了转道:“听说人死三日,魂魄就会回到阳间找生前对她有恩的人再见一面。说不定,垂柳也会来找你的。”

那女孩子一听垂柳会来找自己,脸都吓白了,嗫嚅道:“真。。。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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