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全身青紫的小家伙扫了所有人一眼,又安心地闭上眼睛,趴在英子的胸脯上睡了过去。
它睁开眼睛的时间很短,让人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望过其他人,还是说刚才的一切只是眼花没有看清楚的缘故!
老先生的脸色一直没好过,但见到这个青紫的小东西却又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喃喃低语,声音很低,不知道他到底言之何物。
老先生拦住上前观看的村民,小心地边后退边撒石灰,用石灰粉绕着棺材画了一个约两丈大小的圈,然后在圈外燃香烛祭拜。
祭拜完毕,老先生劝众人先行回家,晚上也不要聚过来凑热闹,因为那时必有大凶险,他恐难护住所有人。
他又转过头来,对孙秀才说:“万分抱歉!我听闻小先生喜听异闻怪事,故托鬼引路,指引你到此一游,但没有想到此地凶险至此,你若是在逗留下来,怕会有性命之危!还请小先生性命为重,暂先归去,下次有机会再请你观看世间鬼事!”
孙秀才天生胆大,好奇心又重得厉害,并且对生死不太注重,今日这种诡事于眼前,又怎肯归去,于是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俗话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我今天要死,又哪能躲得掉?况且人生一世,不可尽是平凡庸碌,今天我如若能目睹董老神威,那也是死而无憾!”
老先生见劝他不动,也只能摇头叹气,但却不再相劝,任由孙秀才留下跟随。
……
时间过得很快,流云一转太阳就已经下山了。老先生和孙秀才在村长家里吃过晚饭后,就收拾好工具出发了。
牛头岭中有不少年轻小伙子,胆子不小,愣头愣脑,不惧天地鬼神,也想跟随过来观看老先生打旱魃的神威,但老村长害怕出人命,严禁他们跟来,更让他们的父母注意监看,不要让他们偷跑出来。于是,出门前往村边野林的人只有老先生和孙秀才这么孤零零的两个。
老先生不等夜幕深降、天星跃上枝头,只待暑气消散,就已开始行动。他抓出一把香,勾动火镰点燃香把。
孙秀才左右观看。现在太阳刚落,环境微暗,但还不至于看不清。在昏暗的光线下,周围干枯的树枝张牙舞爪,就像魔鬼袭击过来;地面上摆着一具破损的棺材,棺材内躺着一个半脸干瘪半脸美丽润泽的诡异女尸,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但细看却觉得格外地狰狞可怖;女尸的身上趴着个青紫皱皮的小东西,有点像剥了皮毛的小猫,哪怕它不回过头来,你也会感觉它在注视着你,令人毛骨悚然;旁边还七零八落地丢着八具腐烂僵直的尸体,空洞洞的眼睛直视天空,有种说不出的恐怖和悲凉混杂。
这八具尸体原本是牛头岭死去的人,不知道旱魃使用了什么妖法将它们搬到此地,用作抬棺之尸,甚至可以被称为垫棺材底的。早上,这些尸体的亲人就想着把它们收好,重新安葬,但老先生吃不准它们尸体之上是否还印有妖法邪术,可能会对后代不利,于是让尸体的家人先等上几天,待旱魃一事了却再行安葬事宜!
老先生举着香把,恭敬地鞠了两个躬,然后猛地用着火的香把重击旱魃的身体。
装着旱魃的棺材是黑色的,薄得可怜又坚硬得可怕,不用壮年公鸡的血液不能化开。在今天早上时,村民们就已经用鸡血化掉了大半副的棺材,只在旱魃的身后和腿部还残余小半块的黑色木头片子,但这老先生用香把猛击旱魃的时候,剩下的木头也全都“噼里啪啦”地碎裂一地,变成一片片手指头大小的碎木头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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