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从塞普尔要塞北撤,仅剩的几辆物资车上堆满了殉难将士的尸体,数百伤病也在其友军搀扶或担架抬着。大军缓缓的前进,被疲惫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同几小时前从这里经过高昂士气成了最鲜明的对比。通讯器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有心情说话,也没有敢说话,在恐惧和紧张的环境下联军士兵才理解通讯器的作用,他们等待上级下达的命令,也等待前方侦查传回的消息。而此时没有声音才是最动听的,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向前方放出去的斥候侦查部队在归队时均没有什么发现。常达也处于无法和白宴取得联系的担忧中,但他却相信这个精明的女人一定能保护好自己,从小到大每次对她担心的要死时,最终换来的只是被其嘲笑,就算多年不见也一点没变。

随即把这种担忧强压于心底,说不定一会她就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了。此刻他要把注意力集中于眼前。

这次要塞爆炸并没有使暮阀的黑光虎贲有丝毫损失。出于对甘达地军团的不信任,他们将大多数物资携带在机甲背囊之中。能源电池,维生注射器,压缩弹药箱。虽然增加了机甲与操作者的负担,但此刻他们在补给断绝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进行长时间作战。

无论在任何时候,黑光虎贲总可以保持高昂的士气。与身后联邦大军的稀乱不同,左手高举着盾牌右手按在悬挂腰间斧柄上,一个黑色整齐方阵维持着队列前进。即使有敌军想通过埋伏进行偷袭,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军队上讨到任何便宜。

联军依然以两翼展开的阵型推进,大军左翼靠冰原侧是马其顿财阀军,而大军右翼靠冰丘侧的则是阿斯塔法的残军,而原来担任后卫的甘达地军团,此刻大多已经安静的躺在剩余物资车上成了冰雕,少量幸存者也抬着伤员,或相互搀扶着躲进中军人堆里。接替后卫的则是南云军团。

此时担任前卫的黑色方阵突然停止了前进,整个军团也随之止住了步伐,这个地方正是前一天营地驻扎点,也是常达与白宴分别的地方。常达观察了之前营地痕迹,靠冰丘堆着舍弃的生活垃圾上已经盖着厚厚的雪,扒开雪地可以找到当时补给车的车辙及驻扎变形时的压痕,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不属于联军的踪迹。

希尔达走到前军,询问常达:“郑将军为何停下了?”常达听其使用官方称呼而并非如之前所用常达二字,这种客套的语气下藏着一丝不满。

“希尔达将军,前面就是圣马丁走道,那里地势比塞普尔地区更为险峻,从东面的冰丘到西侧的冰原只有宽度一公里的通道,长度却达到十公里,加之路面积雪封冻,所能使用的走道宽度不足八百米,北面出口由于数日前的雪崩,能通行的距离不足二百米。这十公里的窄道是敌军设伏的最佳地点。我军现在两翼展开达到三公里,当进入窄道后,队伍就要变成一个长型,只能供单一军团通行纵列通过,特别在出口的地方会产生拥挤。”

“郑将军,您想表达什么呢?即使完全没有通道,冰原目前已经有厚厚的冰层,完全可以承受住大军的通行。”希尔达对郑常达的啰嗦表示了反感。

“万万不可!”常达也开始意识到猪队友的可怕,“我们的装甲沉下水就会彻底失去战斗力,之前塞普尔要塞所埋下的高爆炸弹,如果也提前埋在冰原上,就可以把这个十几米厚的冰盖炸开。这样不用敌人再做什么,联军就全完了。”

希尔达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却也不蠢,马上意识到之前的错误,但为了维护其统帅尊严随之道:“郑将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路窄一点又怎么样,就不能走了么?我觉得就算一个二百米的通道,你的方阵还是可以通过的。”这句话里也有暗讽暮阀派兵太少。

常达假装听不懂就事论事的回答希尔达疑问:“希尔达将军,我最担心的是我们一旦进入圣马丁走道,敌人可以把两头堵死,我们就难以进退,外加东侧冰丘地势险要,如果在冰丘上设伏兵对我方发起攻击,我方难以抵挡,最坏结果会被赶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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