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的劳模回来啦。”

虽然是打算着去正厅里面吃点东西好缓解下之前那番追逐所引起的疲惫,不过他所要去的地方却并非正在上演歌舞的一层大厅,或者说那一个个兴高采烈、大笑不止的小隔断,对于像他这样份数于苏挽的门客来说,久远亭里自有招待他们的地方。

顺着楼梯一直上到三楼顶层,而后向左转走到尽头对着那扇墙壁出示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接下来便能够轻松越过墙壁来到隐藏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另一处大厅里,如果说之前的区域给人一种乌烟瘴气的感觉,那么这边就只能用群魔乱舞来形容了……

随处可见的妖怪与异类,端着酒盏与一个光头和尚调笑的艳鬼、喝多了在那里掰腕子的牛妖、拍着大腿跟一帮涉世未深的小妖怪不停吹牛的落魄阴阳师,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景象正在这里时刻上演,而冥冥中本应见面就起厮杀的诸位在这一刻却又默默地遵守着某种纷乱之下的秩序……

而这正是大妖苏挽努力经营了近300年的结果。

说不敬佩是不可能的,能够让一盘散沙的异类拥有这么一个可以毫无顾虑聚集到一起的地方,单轮这番魄力就无愧于大妖怪的名号。尽管作为剑修的安若置身于期间时,总免不了有种淡淡的尴尬……那种来自身份的格格不入,实在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了。

越过正在寻欢作乐的妖怪们,以他的身份自然无需混杂在其中的安若走到大厅一侧的单间,而后果不其然的就在这里碰上了熟人……那位就住在自己房间旁边,看上去大约40多岁可天知道活了多久的浪荡武士。

“什么劳模啊……你又从哪听来了这么个词?”无需邀请,事实上在对方冲自己这里遥遥举起酒杯的时候所谓的邀请便已经做完了。没有什么客气的必要,迈步走进屋门然后在桌子的另一侧盘膝坐下,侍立在一旁的侍女立刻为他跟菡嫣布置了餐具,并撤下了吃到一半的酒席重换了一桌新的。

“喂,我这可是在夸你啊!”穿着一身宽松的浴衣,头发随意用绳子绑了个小辫子、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往前探出身子把手撑在桌上信誓旦旦的说道。

“信你就怪了……”低头吃了两口菜,而后安若端起被斟满的酒杯跟对方遥遥致意了下,“不过别说我,政宗你这天天都窝在这地方喝酒,不嫌弃闷得慌么?”

“小鬼头懂得什么,再说我哪有什么都不做了?”嫌弃的摆摆手,而说着话重新坐了回去的政宗抬手便把那个正给他斟酒的侍女搂过来亲了一口,由此惹来一连串的娇笑,看那熟练地样子显然是这段时间没少这么干。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这群妖族的侍女来说,你总不能指望她们有什么矜持可言吧……

“啊是是是……”面对某人那得意的表情安若敷衍道。

“嘁你不懂……这个世界上只有美酒跟美人儿才是吾辈的追求啊。”许是喝的有点多,这位武士大叔说话都有点卷舌头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他跟那个侍女耳鬓厮磨。只是不过片刻,从那再度悠悠传来的声音里,安若却好似听到了几分落寞,“再说就算我愿意出去转转,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值得我出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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