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煜伫立在地图前面,他在想明日一战,若瞿军打败要撤军的话,会走哪里。

正想着,梁通进来禀报,“少将军,刚刚有人来递了一封信,给您的。”

叶沉煜心中疑惑,接过信来拆开看。

将军叶兄亲启:

“连日争战,鄙人深感叶兄谋略大才。又闻叶将军收留我军叛军,实属宅心仁厚,鄙人佩服。

想必叶兄也可推知,我军此次争战,乃王室为转移民众注意,化内乱为外患,实不知外患易定内乱难平。我军军心涣散,实属我屡战屡败之原由之一。

半月以来,叶兄对我方行动几乎心知肚明,而我竟不能揣度贵军一举一动,实属鄙人愚钝,此我屡战屡败之原由之二也。

兄之大才,诺某佩服,若非各守一方,各护其主,诚与叶兄以心相交。

既我有此心,便对叶兄坦诚相待,叶兄虽谋略大才决胜千里之外,亦有识人不明之过,所谓君子不与小人争胜,君之两侧,实有小人,私通敌国,毁君之家。

无奈身份尴尬,言尽于此。凡人不可轻信,望君谨记。

今夜之后,你我依旧各为其主,兵戎相见。蒙叶兄不嫌,读此书信,诚皆肺腑之言。

愚弟,诺氏兆金。”

叶沉煜读完此信,颇为震惊。不仅为诺兆金心中所言小人之事,也为诺兆金的广阔胸怀。若不是瞿国雪禹征战多年,此人,必为他叶沉煜知己。

虽说未曾交谈,读罢此信,竟有些惺惺相惜,心有戚戚然的触动。

只可惜命运捉弄。如诺兆金所说,今夜之后,便只有成王败寇,没有高山流水遇知音。

战场,本就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情感。他叶沉煜,也只能将这情感放于心底。

实不知他冷峻的面孔下,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闷。

入夜,多日的北风歇了,今晚竟出奇地安静。

“听说,”独靖陌为他解去铠甲,“今天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嗯。是去年我在九门关救的一位女子……”

这时梁通正好进来给独靖陌送火盆,听见他的少将军如此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低着头偷笑,赶紧跑出去了。

“女子?”独靖陌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对啊,去年碰巧遇到的,也算救了她一命。长的蛮漂亮的,要是我不帮她,这么好的姑娘就被土匪糟蹋了。”叶沉煜拿起毛巾来擦着脸。

独靖陌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心中很是不快,“那姑娘是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想要报答你啊?”

“都说公主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真不俗。”叶沉煜看见她涨红了脸,心中暗喜,得意洋洋地坐在火盆旁边暖手。

“那她要怎么报答你啊?以身相许?”后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独靖陌走到叶沉煜旁边,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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