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纲!”
突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刚被温庄主劈头骂了一顿,又来了一个麻烦的人。
温恕仇也坐不住了,赶忙出来。
“方成!快去打些热水,淋成这样要着凉了。再去南院请应大夫过来。”
手下的人都手忙脚乱。
南宫荨站在门口,看见朱纲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白衣男子进了那刚收拾好的房间。
黑发贴着脸颊,水一滴一滴落下。
墨昀尘大概这一生最尴尬的事情就是被南宫荨看到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吧。
“这人看来来头不小啊。毓清庄的人竟然都这样上心,连温庄主都得亲自去看看。”梁通打开伞,准备送南宫荨回房去了。
“先别管他了。立马给小王爷写信,告诉他庆侯的事。一直看他不顺眼,这次总算让我撞上了。”南宫荨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这雨果真很是够劲,就这样走回房间,南宫荨的衣裙湿了一大截。
“庆侯独子私自参赌,仗势欺人,兄速查。陌。”
收笔,卷纸。
“雨停了就立马送出去。还有,你派人……算了,让小王爷自己去办吧。”
“知道了。”梁通带着那字条走了。
南宫荨看着外边的大雨,突然有些凄凉。
“最可怕的人是心中装着仇恨的人。”
是啊,心中装着仇恨的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自己。
可是心中装着仇恨的人也很可怜,不是吗?等一天在亲爱的人面前卸下伪装,当那伤口毕露无遗的时候,他们也会疼,也会落泪,不是吗?
窗外的雨倾盆而下。
眼中的泪簌簌滚落。
面颊湿了,不知是雨还是泪,不知是泪还是血。
就这样静静地看雨听雨真好。
可是那年陪自己看雨的少年,现在在哪呢?
梁通看着单薄的她,知道她又在想叶沉煜了,不禁心头一紧,差点也落下泪来。
温暖的披风落在肩上,温暖到心里。
这个自从走出雪禹城那天起,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这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吧。
“应大夫您小心,路滑。”
窗外两三人簇拥这一个白发老头往北院去了。
墨昀尘全身热得狠,着实把温恕仇吓了一跳。
“下雨了你不知道这个地避避雨啊,这么着急干嘛!把自己淋病了好受吗?”
看着温恕仇假装怒意的脸,墨昀尘感觉好笑。
“这么心疼我啊,那是谁让我去官州的啊。”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说笑,这事儿估计就墨昀尘干得出来。
“还不是怪你啊,你把毓清庄扩地那么大,这一片除了林子就是河道,我去哪避雨?”
“好好好,怪我怪我。我的祖宗,别斗嘴了,快躺下!”
“应大夫!”
温恕仇应声往门外看,立马去搀扶那个老头。
看见他,墨昀尘也乖乖地闭嘴躺下了。
把脉,开方。
笔墨在那纸上氤氲,手下如同描绘了一幅江山。
“喝了药就好好睡觉!”
笔落,语出。
“跟我到南院拿药,好好照应着,有事及早招呼我。”面不改色,语不更声,云淡风轻。
朱纲撑开伞陪老头往南院去了。
“恕仇,真抱歉,我去的太迟了……”墨昀尘突然严肃起来,更显得脸色苍白。
“这又不能怪你。好好休息,什么事都得等你好了再说!”温恕仇细心地掖了掖裹在他身上的被子。
他低头,他抬眼,无话。
此时无话,心中早已千言万语。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为你一句话远赴千里,又有几个人能够不求回报地帮你,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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