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六没有想到温恕仇听完这些还会无动于衷,他肯定知道自己是有备而来,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那么多年了,这些话憋在我心里,终于说出来了。”话说完了,严六也冷静下来。
“所以六叔想做什么?直说吧。”温恕仇为他斟了杯茶,平静地看着他,墨昀尘在一旁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匕首。
“这些年六叔也知道,你的能力不在六叔之下,毓清庄也是愈发的兴盛,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所以我也没有把你取而代之的意思。我只想要洛城,今后我与毓清庄分道扬镳。”
“六叔,洛城需要你,毓清庄也需要你。”
见温恕仇依旧不慌不忙地跟严六谈话,墨昀尘心里沉不住气了,对这样的人还废什么话!难道你还想安抚他,继续用他?
注视着温恕仇坚定的眼神,严六心里一阵波涛翻涌,曾经他也忠心耿耿过,可是,他觉得不公!想想过往,严六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留不住我。”
温恕仇有些失落,在他的记忆里,严六叔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做呢?不能说他背信弃义,不过是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罢了。留不住,就算了。可是义父曾经那么信任他,那么看重他,真的要让他走吗?不仅仅是他的人,还有他手里的洛城的生意和地位,凭他的能力,他可以以洛城为起点,不出五年,就可以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在江湖之上立足,那时,万一和毓清庄站到对立面,他真的能胜过他吗?让他留在毓清庄是个危险,让他离开更是后患。他温恕仇可以不顾生死,可是义父留给他的基业,他怎么能丢掉呢?
“把我的妻儿送到洛城,我就会放你们回去。从此我和毓清庄,再无瓜葛。”严六站起来,背过身去,本就威武的身躯此刻更显得如山一样巍峨。
“如果不呢?”温恕仇不能轻易把洛城全部的势力拱手让给严六,这绝不可能。他眼睛瞪得很大,依然端坐着,死死地盯着严六挺拔的脊背。
“你大可试试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严六语气越来越冷,让旁边的墨昀尘有些颤抖,而温恕仇神情依旧淡定。
温恕仇站起来,走到严六面前,两人就这样对立地站着,一黑一白,虽然温恕仇不如严六魁梧,但是他身上透出的那种沉稳,气势也不输给严六。
“六叔,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您对得起当初义父对您的信任吗?”
“信任?哼,他如果真的信任我,为什么把我的妻儿留在了毓清庄!当初我百般请求,他就是不肯放我妻儿出来,这就是他的信任吗?”严六眼睛涨红了,似要流出火来,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因为用力,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温恕仇觉得现在的严六很可怕,眼里只有仇恨,完全忘记了当初义父对他的器重,那是把他当做亲兄弟啊!虽然这件事是义父做的不对,可是,不管是谁,就算是他严六坐在庄主的位置上,也会有一样的做法,对人对事,保留一定的疑心,这有错吗?爱时,错也是对,恨时,对也是错。这么多年,严六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温恕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其实你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洛城的势力让给一个与毓清庄毫无关系的人……”
温恕仇还没说完,只听见耳边“唰”的一声,然后颈部感觉到一阵冰凉,突然,寒气从颈部传染到全身的骨缝,温恕仇脑子里嗡嗡地叫,可是面上依然淡定。
“那倒要看看,谁走的是死路。”严六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墨昀尘打了个寒战,他都忘记了自己袖子里藏了匕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有点不自主了。
“六叔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温恕仇依然闭着眼睛,他知道严六还没有胆量杀了他,所以他也分外地淡定,“我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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