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家在汴梁,还是个望族。”

“祖父谢振堂,育有三子一女,我父谢奕华为兄长。”

“早年祖父从戎卫国,解放以后官至正厅,后遭同僚排挤。他仕途心灰意冷,辞官回汴梁老家下海经商,凭借着以前的人脉,倒也闯出了一番基业。”

“到了新世纪,祖父年事已高,父亲接手恒远集团。他胸有丘壑,不到五年时间,就让恒远可执汴梁地产界的牛耳,并将分公司开到省会中州。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以父亲的能耐,定能在中州地产界打下一片拓土,与中州老牌地产万隆、瑞丰、正宇等争雄。”

谢阳一边搜寻原宿主的记忆,一边思索。

他前世纵横星河,所见过的金山银山可填满数个星球,又哪会将谢家这点儿资产放在眼中?可重生一世,谢阳更愿意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感悟百态人生,锤炼道心。

“只是恒远入驻中州以后,接下来的发展并不顺利,中州几大地产巨头,一致排外。在他们的打压下,便是父亲拥有经世之才,也不免功亏一篑。”

“至于三天以前,父亲在中州北龙湖畔遭遇车祸,背后若说没有他们推手,怕是谁都不信。”

谢阳略一思索,便理清了家族这几日发生的‘意外’。

“可悲的是,原来的这个谢阳,虽是长房长孙却性子懦弱,难堪大用。而我如今法力全失,莫说被星际盟军发现,便是一个凡人拿刀砍我,恐怕都承受不了。否则我一剑斩下,家族所有问题便可灰飞烟灭。”

他试着感应周遭的天地元气,不禁大为头疼。

“这里的元气太过稀薄,若要我修为尽复,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灵堂不远处,众宾客集结那里,有一位老人正盯着他看。

“奇怪,怎么阳阳苏醒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谢振堂年过花甲,本就沧桑的老人,经此丧子一难,更显蹉跎。

他为家业忙碌半生,晚年恒远又有长子谢奕华经手营生。原以为可颐养天年,可等到儿子发生了意外,他才发现身边的可用之人,竟然了了。

“老二奕世,虽有心经营之道,可能力平庸。恒远交到他的手上,我不放心。”

“老三奕先更不成器,整日里花天酒地,难登大雅。”

“奕梅远嫁港岛,终是外人。至于淑兰……唉,不知我儿奕华走后,她还愿不愿做我谢家的人。”

谢振堂满头白发,他心里越想,越是悲凉。

“当初恒远进军中州,为了北龙湖和龙尾湖那两块地,投入的资金太多。不说中州的万隆、瑞丰等患,单单只是汴梁赵家、李家、孟家,就曾贷予了我们不少款子。如今奕华不在,万一他们几家此时发难,又该如何应付?”

“想不到我谢家三十年基业,钟鸣鼎食,却随着奕华的撒手,变成了纸老虎。唉!若我那孙子有龙凤之资,拼上这把老命,我也愿意再等他几年。可惜啊,阳阳的性子……嗯?”

谢振堂身边围着几个子女,他连看都没看,洞察世事的双眼扫过一张张面孔,越看越是心塞。可当他目光看向半跪在灵堂中的那名少年时,眼光忽的一滞。

“阳阳他……”

自己的这名长孙,谢振堂自然是了解的。正是因为了解,他才越发不解。

“奇怪,奕华刚出事时,阳阳还很惶恐很无助,这两天更是哭哭啼啼不成样子。可怎么现在看上去,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越看越是疑惑。

从谢阳的眼睛里,他读到了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深于骨髓,浑然天成,绝非故意做作之态。

谢振堂自问,自己操持家业风雨一生,这几年看淡了很多东西,也不过堪堪达到耳顺的地步。

可自己这个孙子,此时身上竟有种从心所欲的超然。

“爸,这边太吵,要不去后面休息一下?”谢振堂正纳闷,身旁坐着的谢家老二,谢奕世劝道。

谢振堂还没回答,谢阳三叔谢奕先忙道:“是啊爸,这里有大嫂呢。现在大哥也走了,您千万保重身体……”

谢振堂无心理会他们,摆了摆手:“行了,我在这儿坐会儿。”

……

礼毕,谢阳脱掉寿衣孝帽,正要出门。

谢家庄园这几天人来人往,元气早已消耗殆尽。元气就像氧,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滋养着每个人的身体发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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