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怎么就不知悔改呢?”绮绣娘目光里是浓浓的失望,从腰间解下刺绣精美的香囊,双手递上,娇柔地道:“本来大小姐是女子,脸皮薄,娘子我还想为您遮盖一二,但如今您当着父亲的面,还是死不认错,非要将偷盗的罪名按在三小姐头上,我也不必再隐瞒了,顾尚书,这个香囊便是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是被调换走的那个,还请您过目!”

顾明德拿起香囊看了一下,他虽然不懂刺绣,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也感觉到这上面的鸳鸯,无论是绣技还是构图,都不是歌儿能够做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女儿在说谎?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正准备将香囊还给绮绣娘,顾浅歌突然伸手拦截下来:“父亲,我想再看一眼,确认一下这香囊到底是不是女儿的,可以吗?”

绮绣娘只道顾浅歌是垂死挣扎,白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拦。

顾明德将香囊交给顾浅歌,只见她端详了片刻那鸳鸯刺绣,又摸了摸香囊内侧,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低下头,一脸愧疚地咬着唇,将香囊递到绮绣娘面前:“对不起,绮娘子,这确实不是歌儿的香囊。”声音带着哽咽。

绮绣娘没想到顾浅歌竟然会承认那香囊不是她的,内心惊讶,表面上却是一副为三小姐抱打不平地愤怒神情:“既然大小姐认了错,绮娘也不会咄咄逼人,念在大小姐是初犯,就小惩大诫一番算了。”

她云英未嫁,仅有的几次接触,只觉得顾尚书性情温和,才学又好,不像一般武夫,而且他的夫人逝去多年也不续娶,可谓是有情有义,心里不知不觉地多了几分爱慕之意,畅想着嫁给顾尚书后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对占据嫡女位置的大小姐也更加不喜:“我们做刺绣的有个规矩,若学刺绣女工的学生弟子犯了错,便用绣花针扎指头,像大小姐这般污蔑他人,毁人名誉的,至少也得将十个指头扎上两遍,才算完事。”

顾倾颜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窃笑,这绣花针扎手指的刑罚轻重,端看那行刑之人的手劲,若针扎得轻,休息个把月便好了,若针扎得重,挑断了筋脉,那双手便算是废了。

和顾倾颜不同,苏姨娘在听说要处罚顾浅歌时,虽然心里也是万分得意,但头脑还是保持了一丝清醒,她敏感地察觉到绮绣娘诡秘的心思,娉娉婷婷地走到顾明德身旁,愁眉劝道:“老爷,大小姐虽犯了错,但毕竟不是普通的绣娘学徒,那针扎的规矩,跟不跟倒也罢,不如罚她抄写《女诫》《内训》各十遍,长长记性得了。”

倒不是她大度,而是苏姨娘心里明白,以顾明德对顾浅歌的宠爱,别说是扎手指,连用戒尺打一下都使不得,那绮娘子也是个没脑子的,竟然生出这般恶毒的想法,看来这事过后,无论真相如何,老爷都不会留她在府里了。

果然,顾明德欣慰地点点头,正要发话,将之前在香囊里发现男人亵裤的事情含糊掩盖过去。

突然传来“嘶”地一声,他转头望去,只见那绣着鸳鸯的香囊碎裂成两半,原来,在绮绣娘想要接过顾浅歌手上的香囊时,因为对方手劲太大,拉扯间不小心将香囊撕开。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奇怪的是,从两层锦布做成的香囊里,竟然夹着一张绣帕,泛着黄,似乎有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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