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向周三娘问道:“三娘同意吗?”
“奴家不同意有何办法。”周三娘说道,“奴家连体己钱都拿出来了,还差许多,就等着你这个哥哥想办法呢。”
“一共需要多少银钱。”陈二问完突然发现了庄子墨脸上的伤,“兄弟的脸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人欺负兄弟。”
“不妨事。”庄子墨知道陈二的暴脾气,支吾的遮掩道。
陈二真的发起了脾气:“到底何事,哪个鸟人敢来欺负洒家的兄弟。”
“并非有人欺负你家兄弟。”周三娘冷笑道,“你家兄弟为了如烟娘子和人争风吃醋,技不如人,弄成这样。”
“腌臜泼皮。”陈二骂道,“那厮是谁,兄弟带洒家去找他,洒家定要让他好看。”
“哥哥,不着急,这事以后再说。”庄子墨急着要弄到钱,“兄弟现在只有三天的时间,要凑齐三百贯钱。”
陈二安静了下来,掰着指头算了算,除了庄子墨自己的二十两银子,还有放在如烟那里的五两金子,再就是韩世忠送来的一百贯钱,陈二和周三娘的手头上统共二十多贯,加一起还差了整整一百贯。
“兄弟。”陈二有些失望,“要不然找你二哥问问,他手里还有些银钱,不过也不会太多。”
“哥哥,不必了,兄弟会另想办法。”
庄子墨的心中有了个主意。刚才周三娘的话提醒了他,梁氏就是韩世忠从京口营妓中帮她赎的身,自己去找找韩世忠应该能借到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反正自己在大宋朝就压根没有过脸面。
庄子墨想了整整一晚上,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陈二和周三娘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自己前世接触过的小姐也不算少,可是还真没几个愿意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当然自己也不会真的就找她们。自己的心已经被伤了一次,不想再被伤第二次。
我不想去承担什么责任,更不想去背负上什么道德的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太沉重了,沉重的会把自己压垮。庄子墨几次想放弃,但是一想到如烟的眼神,一想到今天她对自己的呵护,庄子墨的心被深深的绞痛着。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几时休。早知死后无情谊,索把生前恩爱勾。”
庄子墨想着《醒世通言》里的这首诗,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你们这些在大战中服过役的年轻人都是。你们对什么都不尊重。你们总是喝得酩酊大醉……”
这是美国犹太女作家格特鲁德?斯坦对海明威说过的话,也是庄子墨非常喜欢的一句话。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欧美的年轻人怀着民主的理想奔赴战场,结果迎接他们的却是史无前例的血腥屠杀。那些从战场上归来的幸存者,身体和心灵上都留下挥之不去的伤痛和阴影。他们不再相信“民主,光荣,牺牲”等神话,他们在幻灭和迷惘中挣扎,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迷惘,庄子墨的前世一直在迷惘,来到了宋朝依旧在迷惘。也许迷惘才是人生的真谛。
第二日一早,庄子墨还是来到了韩世忠栖身的客栈。不管怎么说,选择逃避也许会让自己的心更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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