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等到花到你的钱,咱们俩就该去要饭了。”彭纬放回葫芦,一手牵着马车一手拉着陈惕向商船走去。
码头上,一个身穿土灰色补丁棉衣的老人颤颤巍巍的四处问着路人,像是在恳求着什么。虽然老人头发杂乱发白,看起来就像稻草一样,但是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不像是乞讨之人。
“两位壮士,我想问下是否暂时需要一个老仆。”老者背后背着一个包裹,走到了陈惕这里。
“老人家说笑了,我们要渡河而去,怕是帮不了老人家的忙了。”彭纬从怀中掏出十文钱放到老人手中,婉言拒绝了。
“壮士收好,收好!”老人没有接受彭纬的好意,没说缘由便离开了。
刚走几步路,身后便传来几个流氓地痞的声音。
“老不死的,哥几个看你今天问了不少人,怕是收了不少钱吧!可是我们哥几个穷的要死,要不你救济救济我们,昂?”三个地痞嬉笑起来,夺走了老人背后的包裹。
周围的走商们虽然想出手帮一下老人家,但是还是忍下了胸腔中的那口气。出门在外,惹了这些人,得不偿失。
至于当地搬运的苦力们,更是惹不起。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扛起肩上的货物吃力的走着。
彭纬向前移动了一步,但是又停下来看了看身边的陈惕。陈惕拍了拍怀里,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是这般功夫,老人的包裹被打开了。三个小混混看了包裹中的物品一眼,吓得屁滚尿流,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四散而逃了。
老人连忙跑过来接住他们丢掉的东西,生怕掉到地上。老人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灰布,小心的包裹起来。
“老人家,没事吧。”彭纬走了过来,搀起了蹲着的老人。
“多谢壮士,多谢。”老人笑着向彭纬表示感谢,褶皱的脸上满是波纹。
“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老公公为什么要去当别人的仆人啊?”陈惕跑了过来,拽着彭纬的大手,好奇的问道。
“小郎君既然问了,我也就告诉你们吧。”老人拄起木棍,慢慢道清缘由。
原来老人来自湘州,本来是乘船北上的。然而大雪突至,只好来到迎风渡再找个船。不过老人徘徊几日,最便宜的费用也得有三两银子。只好想着在船上暂时为仆,当做船费。
“纬叔,咱们刚好缺个搬行李的,要不然?”陈惕抖了抖彭纬的手,眼睛一眨一眨的。
“确实如此,老人家,您看?”彭纬看着身后的马车,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问到老人的意见。
“不知两位是要去?”老人家很是感激,但是还是要问清楚陈惕二人的路线,以免耽搁了人家。
“我们要先到京城去,应该顺路的。”
“老朽名叫冯丘,以后的这段日子就要靠主家的照顾了。”老人行了一礼,算是确定了主仆关系。
“我叫彭纬,这是我家的小少爷叫陈惕。”彭纬前面带路,三人上了商船。
……
商船被分为三层,下层是用来装马匹货物的杂货间,中层和上层是来住人的。三人给的船资不高,被安排在了中层。尽管船主不提供食物,但还是提供热水的。
中层的大通铺上,汉子们身上的汗臭味浸润着每块木板。彼此间吹牛的声音不绝于耳,配上骰子在杯中摇晃的声音,让人怀疑这不是船上,而是某个酒馆。
老人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放好,还盖上一层棉被,似乎怕包裹里面的东西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三人刚放好各自的行李,那边的赌钱的汉子们便开始吵了起来。
“牛鼻子,你是不是抽老千了。你要啥,它就摇出啥,讲不讲道理。”船上虽然赌的很小,每次一文钱,但是那也是钱啊。
这个一身铜臭味的臭道士,不但赌钱,还把把都赢,这让庄家还怎么开?
所以这个满身是肉的大汉一把抓住老道的手腕,胡搅蛮缠的问道:“说,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你休想拿着钱离开。”
“哎,松,松。”老道握着自己红都没红的手腕,一脸疼痛的表情。
“这样吧,汉子。我给你占卜一挂,这些钱算是我的如何?”老道理着衣服,想表现的像是个世外高人,不过一身铜臭味淹没了刚刚出现的气质。
“你?灵不灵,别是个骗人的。”汉子撇着嘴,一副不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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