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缓缓前行,万利躺在车里,心中充满不安。

大概走了一会儿,马车再度停了下来,然后又走,接着又停。

每一次停车,都是有人上前盘问,然后放行。

直到马车停在一处院落前,李干才拍了拍万利的手臂,低声道:“言朗醒醒,咱们到了。”

万利睁开双眼,由李干搀扶着下车,又被王硕硕背入院内。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进门之后右转有一条回廊,顺着回廊一直走,万利就看到了很多的房子,基本都是大门紧锁。期间遇到了几个人,也都是穿着跟他们一样的黑色斗篷。

……

王硕硕将万利背入一间卧室,早已有两个人等在屋内。

“先生!”王硕硕顿停了一下脚步。

“嗯,先把言朗放到床榻上。”然后转身道:“有劳许太医了。”

王硕硕点头,上前两步放下万利。

许太医上前诊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

万利愣愣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人,除了李干和王硕硕以外,还有一个穿着黑底金边官服的干瘦老人。

他的身形看上去比李干还要瘦上几分,估计去也就五十多岁,面带蜡色,一副先天营养不良的样子,甚至连头发都是枯黄干涩的。

看王硕硕之前的态度,这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直属上司,孙先生了。

另一个人约莫四十岁,这个人看上去健康多了,至少中气十足,此刻他正在给自己诊脉,应该是个大夫。

……

良久,许太医收回右手,又翻看了一下万利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骨。

“许太医,言朗怎么样了?”

“你们先出去一会,我要立刻为言侍卫行针。”许太医面色依然凝重。

另外几人互看一眼,应声而退。

万利看着细长的针灸扎在自己身上,一针又一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刺猬了。

他并不知道,就在此刻,房门外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

“参见陛下!”干瘦老人俯身行礼。

来人正是燕国之主,景平皇帝。而且他是一个人来的,侍候的太监和仪仗都被留在了门外。这里是北门侍卫处,平时连王公大臣都没有资格入内,皇帝本人也很少来,就算来,也不会带内侍进入,而是让其在外等候。

“他怎么样了?”皇帝沉着脸,转身坐到院子里的石榻上。

“还不知道,许太医正在为其行针。”

【啪!】皇帝狠狠拍了一下石桌,怒声道:“孙孝资!这就是你给朕办的差事吗!”

景平帝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平时从来不叫孙孝资的全名,因为这名字怎么叫都别扭,他还曾私下跟他谈过改名之事,被孙孝资一句“此名为先帝所赐”而驳回。所以景平帝平时都是用“你”来称呼他,在他人面前,也会称一声“孙爱卿”或“孙太尉”。

而对于景平帝突然发怒,早在李干和王硕硕的意料之中。他们知道,陛下的怒火并非是自己的上司做错了事情,而是因为言朗的伤。

在外人看来,虽然景平帝素来厚待言朗,但说到底,言朗也不过是个侍卫而已,但北门的人都知道,景平帝对于言朗的重视远远大于其他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认为,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言朗一定会成为孙先生的接班人。

……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之际,他们的上司突然沉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悄悄看了一眼景平帝的脸色,又看了一眼上司的背影,分分行礼后退,留下他们君臣二人在这小院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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