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更变,北平秋意颇浓。淋漓的秋雨带来阵阵寒气。
高大威严的绛红色府门紧紧地闭着,仿佛在嘲笑来人的愚蠢与执着,但来人却不为所动,仍倔强地立在府前。
“唐姑娘,青爷真的不在府中,您快回去吧!”何管家一边忙着为唐栩撑伞一边不停地劝道。
“我不信,萧风雨天从不出门”唐栩声音颤动着,双眼微红。晚秋时节,她只穿了一件薄衫,在骤雨中瑟瑟发抖。
“管家,我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偷偷放我进去,一刻钟之后,我马上出来,行吗?”唐栩嗓音有些嘶哑,眼神充满期待。
“唐小姐,青爷确实不在府中,这么大的雨,您还是保重身子最紧要啊!”
雨势渐大,管家看着焦急的唐栩感到无奈。
些许雨水打在唐栩脸上,碎发上的水珠渗入眼眶,她的眼前越发模糊,但似乎在隐约之中看见了萧风的身影,她立刻冲了过去。
萧风从路对面车上下来,远远的就瞥见了几乎浑身湿透的唐栩,看着她双眼红肿,面色焦急地跑到自己面前,他心中一颤,但仍故作镇定。
“你怎么来了?”萧风漠然地看着她问道。
“师傅,三年前……”她本打算将事情全盘托出,却霍然停住了,话语哽咽在喉中――她看见了夏倩。
夏倩这些年变化很大,从前她的容貌不过算甜美,如今她的丹凤眼愈发魅惑,婉婉动人。而一旁唐栩却憔悴不堪,清减不少。
她从车上下来,见到唐栩,蓦地一惊,打量了下唐栩问道:
“栩栩,你回来了?怎么没通知我们?”见唐栩一言不发,她心中明白了几分。接着说:
“你等多久了?我和萧风刚刚去街上买了点东西,又寒山翠吃了点心,耽误了时间。你身体不好,快进门吧”夏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她。
唐栩一躲,夏倩面露尴尬,干笑了两声。
唐栩隐忍着眼泪,哑着声说:
“师傅,能单独说话吗。”
萧风眼眸微厉,冷声说:
“我叫萧风。唐夫人还是喊我名字。其他称谓我担当不起。”
“好…萧风,能不能给我一刻钟?……最后一次。”
萧风直直地看着唐栩,皱着眉头,望着她的眼眸深不见底。他转身对夏倩说道:
“倩儿,你先回去,东西管家拎进去就可以了。”
夏倩一愣,她知道唐栩再没有资格挡她的路,便笑着点了点头。吩咐手下把购置的物品交于管家,坐车走了。
“走吧。”萧风对唐栩喊道。
“什么?”唐栩感到疑惑。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不进去,难不成在雨里说.”萧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完跨步往府内走。
唐栩咬了下唇,跟了上去。
萧风走得很快,她接近吃力地赶上,突然想起和他刚认识的那段时间。稍不注意就会跟丢了。
他是内行的,唱老生,步子非常快,上场时把敲锣师傅累的都够呛。但他一开口就赢得满堂彩,高亮的嗓音能传到场外,连车夫也叫好。
萧风天赋优喉,五官精致,扮什么像什么,他偶尔也唱青衣,一坐一起,雍容华贵,姿态万千。唐栩从来没有看过谁踩花盆底走的那么好看。说起来可是新鲜,他的本色是老生,却因唱青衣而彻底红了。出名之后,他仍唱老生,不被物欲而驱使,令人欣赏。
萧风母亲早亡,父亲萧华也是内行出身,唱的是老生,带了一个剧团,在地方上小有名气。他师从其父,而名气却盖过其父。他生得一把好嗓子,省去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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