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眉州城的某处官道上,一伙漫长的商队正在缓慢前行。
时值深冬,寒冷的天气没能阻挡商人们来往的热情。这一队车马是从眉州下属博望郡出发,去往中州门户昭应县。年关将近,商队首领曲从行巴望着这一趟能赚些银两,全家老小也好凭此过个好年。
商队挂靠在眉州侯府上,虽不免回头要缴纳许多税金,商队里也大多是眉州侯府的货物,但只要不出意外,这趟生意还是能做的。
如今世道,像以往那样挂靠在某些皇亲国戚上是不行了。明眼人都知道天下即将大乱,只有把兵马握在手里的势力才值得投靠,那些个往日里鼻孔朝天的皇亲国戚,现当下谁还会理会?
这一路不知多少强盗匪人,看到商队前面眉州侯的旗帜,屁都不放一声就走人,还不是看在眉州侯的份上,知道不好惹,特意放过了。
虽然选的是在白日阳光明媚的时辰上路,但冬日的寒气仍然十分强烈,曲从行紧了紧衣裳,哈了口气,为自己及时投靠眉州侯的明智之举而自豪。
他虽然已薄有身家,但养成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一路上一直与聘请的护卫们和自家的伙计走在一起。这样不仅可以随时查看货物的情况,也能和底下人打成一片,笼络双方感情。因为东家为人还不错,几个伙计也不跟他客气,此时正天南地北地胡侃着。
曲从行见多识广,挑起话头,从需要准备的年货谈到眉州侯府的刺客,从刺客谈到肆虐的叛军余孽,又从叛军余孽谈到天下大势,气氛好不热烈。
附近的护卫们各司其职,偶尔也有过来插话的。这些护卫都是常年合作的对象,身手也都不差,更难得的是知根知底,踏实可靠,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曲从行一直很满意。
护卫大多来自眉州城镇远镖局,因为合作时间长,带队的镖头刘锐锋与他已成为了朋友,两人相交密切。连他转投眉州侯,也是经刘锐锋介绍的。
此时刘锐锋面带严肃,走在队伍最前端,正一丝不苟地担当着前哨。传闻他已经是迈入易筋期的高手,没想到不仅不摆架子,也不因为与商队首领相熟而有所懈怠,仍旧这么尽职尽责。
曲从行谈笑间,偶尔看向商队尾部,那里还跟着一些不属于这支商队的旅人,形色各异,都是顺道要去往京师的,给他交上一点费用就让人同行。
如今已是深冬,各地来往不便,加上道路不靖,许多人为了安全起见,宁愿延后一点时间,也要跟着大一点的商队出行。因此零零散散大致凑了有三四十人,曲从行从中小赚了一笔。
这些人大包小包,随在商队后面,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伸伸腿,跺跺脚,驱除着寒气。
周少白此时已是一副正要去京师求学的年轻书生打扮,正混在其中,算是本色出演。
他半月前就已逃至博望郡,遁入了这支鱼龙混杂的商队里。自他逃出侯府,扔了那把制式佩刀,稍微易容了下,兑换了从程询身上抢来的银票,又一路上小心避过各处关卡,终于到达眉州边境博望郡。交了一笔银两后,周少白轻易混进了这支眉州侯名下前往京师的商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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