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远喜道:“终于来了!”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有刀有枪,腰杆子才硬,现在既然兵器已经送到,招兵的事也可以立刻展开了。

不过现在这些送军器的兵丁闹着要进城也是麻烦,现在当兵的是个什么德行众所周知,说是一伙拿饷银的土匪也不为过。

这要是放进城来保不准就得闹翻天,老百姓少不得要遭祸害,他得赶快过去处理这事。

李致远想了想,就这么过去恐怕镇不住这群兵痞,“田四喜,你随本官去城西营房!”

之前李致远让汪承宣安置随他来的那一百来弟兄,汪承宣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去安置这么多人。

最后才想起城西有个废庙,地方也还平整,就发动县里的差役将其稍微修整了一番,这才勉强完成了李致远交予他的任务。

刚走两步,李致远寻思着这些兵丁恐怕不好打发,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恐怕真得生事,可他现在哪来的闲钱去伺候这帮大爷啊?

李致远正左右为难,看到躲在角落不言不语的汪承宣,不禁灵机一动,想到个祸水东引的好主意。

“汪县丞?”

汪承宣一惊,他今天已经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一直待在一旁没有说话,没想到还是被李致远盯上了。

他踌躇着上前,有些不安地道:“下官在,县尊有何吩咐?”

李致远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道:“本官刚来还不太了解地方民情,不知婺源县富商之首是哪家啊?”

汪承宣大惊失色,以为李致远这是要指责自己和地方士绅沾亲带故,相互勾结,违背朝廷任官规矩。

他慌忙辩解道:“县尊是误会了,下官虽说和本县首富汪员外同姓汪,也的确有那么点疏远的远亲关系,但是来往一向不多,下官连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都说不清。”

“况且他是婺源汪家,草民祖籍则是徽州绩溪,再说下官早年就随家父搬到了江西,和这边的汪姓宗族并无什么来往……”

李致远忙打断了他不知真假的辩解,道:“这个暂且不提,不过听汪县丞所说,也是认可汪员外乃本县第一富商的说法咯?”

汪承宣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听李致远继续道:“如今徽宁道张副使差人给本官送来了些军器,人家当兵的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咱们县衙理应好好款待一番才是。”

“可你也知道,衙门里财政拮据,实在拿不出多少银子,你我身为县衙首、次之官,难道不应该为衙门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汪县丞您和汪员外既然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不如就由您说服他老人家代表本县父老招待下远道而来的将士?”

“想那汪员外家财万贯,想必也是乐善好施之人,应该不会在乎这点花费,且又能博个为官府尽心办事、心系朝廷的好名声,他又何乐不为呢?”

说完李致远又向汪承宣作了一揖,言辞恳切道:“若汪员外能解了本县这一难题,本官当亲自登门拜谢!”

李致远高帽子给汪承宣、汪员外戴了一顶又一顶,还提出身为县官当负其责,也不给汪承宣反驳的机会,将话说得死死的。

他又以事情紧急,再迟恐生事端为由,也不等汪承宣回答,就带了田四喜去了。

李致远也怕耽误久了出事,也就没叫县衙里的轿夫,他打算自己骑马快些赶去。

田四喜又不会骑马,李致远就差遣他先去北城门周大壮处,告诉他自己带着弟兄们马上就到,让他再拖延一会儿时间,不得擅自放人入城。

他自己则跨上了匹马,一挥鞭,扬长而去,婺源县城也不大,骑快马转瞬即至。

此时正是早饭时间,除了去城门盘查的十来人,营中百余弟兄正围在一起啃馒头喝稀饭,见李致远骑马飞奔而至,全都扔下手中吃食,聚拢到了李致远马前。

李致远也不废话,高声道:“全体集合,拿好家伙,跑步前进,随本官出城!”

众人齐声道:“是!”

从南京城一路跑到了婺源县,这些穷苦出身的矿工、流民上战场厮杀暂时还是拿不出手的,但来个整整齐齐地齐步跑还是练出来了。

众人跟着马上的李致远,一路呼啸而过,尘土飞扬,惊得原本还算宁静祥和的婺源小城一阵鸡飞狗跳。

街上一大早前来赶集的行人纷纷躲闪避让,待李致远一行远去后,众人才纷纷打听议论起来。

有惶恐不安的道:“这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又有土匪杀来了不成?”

有知晓些许内情的人则聒噪起来:“嗨,哪来的什么土匪,我听说是上头派兵给咱们新任知县送军器来了,你没看县尊老爷都骑马亲自去接了嘛。”

“刚才那骑马的就是新来的知县老爷?这么年轻?”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这新来的知县厉害着呢,还没进城,在城门外的‘接官亭’就给婺源的官绅富商来了个下马威,拉了一车的尸体,惨不忍睹啊,那个血流的啊,哎哟,当时就吓得几个老乡绅脸都白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真的假的?不过你个卖猪肉的是咋知道的?怎么说的好像你就在现场一样,难不成汪县丞还让你去卖猪肉给知县老爷?”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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