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指有些发白,垂下头顿了一会,才有些惴惴的道:“皇,皇上,臣妾……太后……”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犹豫了一会,才又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看着宇文烺,开口道:“……姜太妃失足落水而亡,太后知道后甚是伤心。姜太妃是伺候先帝的太妃,太后念及姜太妃无儿无女,须得有人给她守灵送丧,今日将臣妾请了去,说后宫之中臣妾之下就属贵妃最尊,让贵妃在姜太妃灵前守着最合适……”

宇文烺的眼睛微眯,看着皇后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和锐利,皇后在他目光压迫之下有些熬不住,忍不住重新垂下头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但又像是急着解释一般,语气有些急切的继续道:“……臣妾也与太后说了,贵妃小产后身体初愈,在宁默宫守灵实在不合适,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坚持,臣妾也不好说什么……”

声音低得最后几乎快要听不见。

姜钰看着跪着的皇后,挑了挑眉,她倒是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太后身上去了,看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可一点不像只是听从太后的吩咐行事……明明就是故意想要拿捏她对付她……不,拿捏对付孟蘅玉!

不过皇后越提起太后,恐怕越会激怒了宇文烺。

宫里任谁都知道,宇文烺与崔太后不和,不仅心不和,连面上的和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自古以来,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就是个复杂的问题。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宇文烺和崔太后都想当这宫里唯一的一只老虎,然后问题就来了。

若是皇帝和崔太后是亲母子,那还好说,亲母子没有隔夜仇。

就算皇帝和太后不是亲母子,若是太后没有亲儿子,两人大约也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和客气。

但偏偏宇文烺与崔太后既不是亲母子,崔太后还生有自己的亲儿子,然后崔太后还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当皇帝。

宇文烺就总觉得自己龙椅下的四只脚不是这么稳当了。

姜钰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的抬头往宇文烺的脸上瞧去,发现他脸上果然是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脸色黑沉的盯着皇后。

宇文烺冷冷的道:“既然太后这般抬举姜太妃,朕看由皇后这个一国之母在太妃灵前守着岂不是更好。”然后吩咐道:“朕看今夜,就由皇后在宁默宫跪着陪太妃吧。”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宇文烺,声音尖锐的喊了一声:“皇上……”

但对上宇文烺的眼神时,却又什么话都不敢往下说了,最后只能有些暗恨的捏紧了帕子,握起了拳头。

皇后不敢恨宇文烺,但会恨她。

姜钰猜皇后现在心里大概一身恨毒全都往她身上喷了,毕竟在外人看来,宇文烺就是为了她“孟蘅玉”才下皇后的面子。

宇文烺说完之后,又低头深情的看了看姜钰,温声柔情道:“朕回来去紫宸宫寻你,宫人却跟朕说你来了宁默宫。你真是不让朕省心,朕早就与你说过,有朕在你不用惧怕任何人……”顿了下,又看了看皇后,接着道:“无论是谁逼你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你只需随心所欲就好!”

姜钰听着心里恶寒了下,心里真是呵呵了他一脸,这种情形说这种话,他可真会给她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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