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一楼的大厅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就好像一串串快节奏的音符,带着唐小米欢乐的情绪,飘荡在米兰客栈的每个角落里。
过度的兴奋使她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舌根全力缩回,一眼看去,粉红色的软腭轮廓格外清晰。她双手捧着肚子大笑不止,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泛起了红润,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相比之下,尤兰的笑声悠久而绵长,她一手无力地扶着桌子,一手软塌塌地掐着腰,刚刚撩起的头巾,正挂在隆起的发髻上,随着她的笑声和身体的抖动,有节奏地上下摆动着,就好像,头巾也会笑似的。
笑得太用力,使她们觉得腹部肌肉酸痛,唐小米连连跺脚,想用脚上的疼痛来分散注意力,可不久后,她还是笑倒在了木质的地板上,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看着她的样子,好像即将笑得背过气去。
“哎呀……,哎呀,不行了,咯咯咯咯咯咯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咯咯咯咯咯咯咯……”尤兰已经笑出眼泪,拿起手巾,擦拭着,纤纤玉手左右摇摆,如花的脸左右逢迎,几个轻巧的动作却被她摆弄得分外妖娆。
这时,有一位干瘦的老者站在她们身前,他一手拎着根拐棍,一手掐着他稀落的山羊胡。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不拘小节的大姑娘,她们都有出众的美貌,和别具一格的气质,她们娇羞中带着狂野,含蓄中带着奔放,与别的女子大有不同,这种气质让老者觉得很陌生。
她们发自内心的欢笑,快乐的情绪熏染了老者,他也由衷的欢喜。可他好像要故意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拢了拢几根花白的胡子,借机,用沾满泥污的手挡住了他微笑的嘴唇,他这个人浑身脏兮兮的,从头到脚,整个一套破衣烂衫,脏污的头发,打着绺儿粘结在一起,头上还戴着一个不成型的帽子,冷不防一看,就好像一块抹布扣在头上。脏污的粗布褂子,袖口,褂摆都已经烂成条状。还算完整的衣襟被油渍浸透,硬结在胸口,像两块硬板。他这件衣服足够让尤兰作呕了。脏污的赤胳上留着几道抓痕,那是刚才,他挠痒痒留下的痕迹。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打眼便知,这是一名年老的乞丐,可是,他的眼睛却出奇的亮,亮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而仔细看他的那根细竹的拐棍,翠绿翠绿的,或许,老乞丐经常把玩这根拐棍,已经让它通体包浆,看上去像一条翡翠制成的艺术品,精细的表面发出绿油油的光。
很显然,这是一个极度不讲卫生的老乞丐,可不知道为什么,通过他的眼睛和这根打狗棒,总能给人一种“锈”外慧中的感觉,让人觉得他深藏不漏,邋遢中透着威严,不羁中透着精明,一举一动中隐隐的透着傲骨英风,更奇怪的是,他笑嘻嘻而略带嘲讽的样子,并不令人讨厌,甚至,还有些让人觉得可亲可敬。
“喂!喂!你们两个丫头笑够了没有?”老乞丐,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口气,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坏,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或许,他心里还希望,再看她们继续笑一会儿,因为她们笑起来爽朗而美丽,看着她们笑都会让人开心。
“啊!!!哈哈哈!想起那个独眼龙……,哈哈哈哈,你看他……哈哈哈,吓得那个样子!!就好像……就好像野猫见到猎犬似的!都吓得炸毛了!”唐小米好不容易爬起来,想起刚才的一幕,又笑弯了腰,用手指着独眼龙逃跑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地笑说着。
被人夸奖总是好事,老乞丐不无骄傲地仰起了头,嘴巴还抿了抿,可当他听到唐小米的形容,突然脸色一沉,咂了一下嘴,不无埋怨的口气,说道:“啧啧啧,怎么说话呢?说谁是猎犬?”
“噢!!!对不起,对不起!”
听了老者的话,尤兰立刻站直了身子,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而唐小米却觉得老者只是诙谐,因此,她还并没在意,还继续在那里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尤兰小步快走,连忙请老乞丐坐下,然后小退一步,模仿着明代女子的模样,右手手指掐着左手手指,左臂臂弯大闪,右手跟着左手,放在身前左侧腰间,身子微扭,左腿前伸,右腿后撤,同时微弓,两手轻轻上提再下压,头略低,睫毛下垂,明眸闪动间,柔美妖娆,好一个飘飘万福之礼。
看着尤兰这一套动作,再看看她的沉鱼之色,老者的眼睛不自觉地挪了挪……
“咳!”老者轻咳了一声,目光躲闪。
半个时辰之前……
独眼龙食客迈着逍遥的大步,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用脚把紧靠在桌子边的木椅向外拨了拨,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一仰头,看到了唐小米,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猥琐的笑。
今天,他换了一套规整的衣服,看上去好像还洗了澡,规整地扎起头发,后拢的发型把他的额头鬓角展露无遗,不得不说,冷眼看上去他还人模狗样的。可无论怎么打扮,他那一身浪荡派头和江湖气息是掩盖不住的。一打他走进屋里,尤兰和唐小米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同时,尤兰把发髻上的纱巾拽到了前面,挡住了脸……
唐小米斜了一眼尤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上面只有一条细短的头绳,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脸了,于是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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