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消失的病人
清晨,闹钟准时准点的在床头柜上肆无忌惮的叫嚣起来。
被惊扰了好梦的展洁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清冷的风逞空钻进了她温暖的被窝,于是一向畏冷的展过滤器拉高水粉色的羽被,将自己缩进更深的温暖里。
贪婪片刻温暖后,她探出发丝凌乱的脑袋,抑郁不欢的望向窗外阴霾迷蒙的天空。
雾霭沉沉的天空正飘洒着如丝细雨,更为这深冬里的清晨凭添几分恼人的寒冷。
在被窝里挣扎了几下,展洁终于恋恋不舍的起床梳洗。自动电热锅里正温着蔬菜瘦肉粥,她配着咸菜喝了一小碗,余下的全都装进保温壶里带往医院去。
虽然医生还未开始上班,但医院的大厅里却早已经人满为患。这些全是从各地连夜赶来挂号,等待看病的人,你能清楚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疲惫,眼神里也尽是焦虑和期望。
医院,是一个无比矛盾的地方,在这里汇集了生与死,绝望与希望。同一时刻里,有多少人在欢笑,又有多少人在痛哭。每一天都有人从这里开始,也有人在这里结束,一生之中,你总会在这个地方,大哭一场,大笑一回。
百态人生,千种感怀,万般难语。
展洁低目,面无表情的穿过行行色色的人群,往住院楼走去,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从容淡定,又或者是看惯了生死,所以不会再像最初那样,动不动就对着人群感慨悲凉,抱怨上天的不公平。
她提着保温壶,径直来到蔺修言的病房,难掩的愉悦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才对。
当然前提是,他昨天晚上没有熬夜,按时休息。
推开门,展洁看到本应搁在窗台上的那束向日葵连同花瓶一起没了踪影,就像她原本以为会看到的人,同样也没了踪影。映入眼帘的是打扫干净的病房和整理一新的床铺,而病房内却早已空无一人。
她神色一慌,愣了片刻后,急忙打开旁边的衣柜,原本挂在那里的外套和堆在一边的书本果然也不见了踪影。
展洁秀眉一拧,刚才的愉悦消失无踪,她的心底顿时火冒三丈,随手用力的关上门,转身朝护士台走去。
蔺修言居然背着她出院了?
究竟是谁竟然敢跳过她这个主治医生的签字,私自允许他出院的?
主掌心外的护士长许婧此时正站在护士台前领着大家开晨会,转头看见展洁怒气汹汹的向自己走来,不用多说,她已心知肚明展洁的怒火是从何而来的了,于是,随即结束晨会让人都散了去。
“蔺修言他人呢?”展洁冰寒着脸,厉声问道。
她很少会动怒,来医院工作的这半年内她满打满算也只发火过二次,而这是第一次,她将怒火指向许婧,她打从心底敬重的万能护士长。
许婧闻言只能微微叹气摇头,语气依旧亲和的对她说:“蔺修言他是昨天傍晚时出院的,而且是我们院长亲自批准的。”
其实无论是谁批准的,或者说不管有没有人批准结果都是一样,只要蔺修言要出院就没人能拦得住他。
“昨天晚上?”展洁闻言倒吸一口气,圆润水亮的双眼登时怒火滔天,但因为天生一张白皙的娃娃脸,又没了眼镜和发髻的掩护,所以怎么看,都少了一股子气势,反而更像是在跟姐姐任性耍闹的妹妹。
只是,这话许婧也只敢在心里过过场,不敢真的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她怕说了,这丫头真的会哭……
但展洁现在并不想哭,而是想大叫,她已经被气晕头了。
就在前一天的下午,她和其他科室的几位医生历经十七八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将那个蠢得因为失恋而跑去跳楼的笨蛋暂时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连续近二十个多小时的手术让她昨天不得不在家休息一天。
而蔺修言居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院的,最可气的是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人通知过她个这个主治医生一句。
“展医生,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生气,蔺修言他一向如此。想到了就来医院转转,想走了,立马就走的。”许婧给展洁倒了杯茶,徐徐安慰道:“久了,你就习惯了。”
身为一名经验资深的护士,在医院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许婧和无数的医生合作过。所以,此时她自然是知道展洁因为什么而生气。
身为一名主治医生,她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自己的病人出院了,由其那个病人还是高危分子,随时都有可能因心脏骤停而投奔向死神的怀抱。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以前也会这样一声不响的就离开医院?”展洁难以相信的瞪着许婧显得过于平静的脸,似乎这样的事以前也经常会发生,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却是她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可不论如何他们也不应该在明知他的病况下还同意让他出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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