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在灯下出了一回神,许杏儿去给许夫人请安。许辽抱起贾芸儿到床上,他看柳依依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留意自己,俯身在贾芸儿的额头上偷偷吻了一下,又不足,看贾芸儿颇饱满的面庞,嘴唇尤其诱人。许辽回头看柳依依不在意,又吻了一下贾芸儿的嘴唇。柳依依在背后叫道:“许公子,你在干什么?”许辽转过头去,柳依依满脸不悦的直勾勾看着许辽。许辽手放在脖子后面,笑着对柳依依说道:“依依你待会给芸儿盖上被子,我先回去了。”
柳依依答应着送许辽出来,外面黑黢黢的一片。许辽握住柳依依的手,柳依依觉到许辽掌心热烘烘的,已经猜到许辽要干什么了,许辽凑过嘴唇来吻柳依依,柳依依握着许辽的手,心突突的跳着。约一盏茶的时间,许杏儿哼着小曲在夜色中走来,许辽和柳依依赶紧分开了。许辽走出几步,柳依依娇怯怯的叫了一声许大哥,许辽转身问道:“什么事?”柳依依说道:“晚上好好歇息。明天我教你读诗词。”许辽应者,许杏儿听见许辽和柳依依的声音了,问道:“大哥,你还没回去吗?正好娘让我告诉你,每天的晨定昏省一次都不能少了。”许辽问道:“那你和你二哥呢?”许杏儿说道:“娘没说。”
许辽回去了,柳依依和许杏儿进入房中,丫鬟回去了,房中只有许杏儿三人。柳依依去给贾芸儿盖被子,贾芸儿已经醒了,她睁着两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屋顶。柳依依看着心底害怕,问道:“芸儿,我们睡觉吗?”许杏儿说道:“还早着呢,我们稍坐一会,晚点再睡。不然早上天没亮就睡不着了。”
门已经上了门栓,丫鬟在外面打门叫道:“柳姑娘,二公子把姑娘问的几件都写在纸上了,让我交给姑娘。”柳依依赶紧去开了门,许杏儿说道:“梅儿你回去吧,待书她们都回去了。”小丫鬟答应着去了。柳依依拿着一张纸,走到灯下看着。许文把她问的几个典故都详细的注明出处。许文写的一句:“国医多死汉,瘴厉非所虑。”许文在下面工笔小楷注明道:“此典系出东坡与参寥子书:其余瘴疾病人,北方何尝不病?是病皆死得人,何必瘴气?但若无医药,京师国医手里,死汉尤多。”苏东坡的文集柳依依是熟读过的,偏偏这封信记得不熟。柳依依暗叫惭愧,在往下看,一句:卒章日重光。柳依依不解日重光是何意。许文注明道:“崔豹《古今注》:汉明帝为太子时,乐人歌《诗》四章以赞美之,其一日重光,其二月重轮,其三星重辉,其四海重润。”
柳依依在灯下看过了,暗暗钦佩许文学识渊博。她收起那张纸,许杏儿和贾芸儿分拣许辽带来的杂耍玩物。多是泥人翡翠等物。柳依依想看看书,她拿出小杜诗集在灯下展开了,但是心思散漫,又是羁旅为客。柳依依一会想着许辽,不知何故,她觉得许辽有些可怜。又想起许逸之,想到许逸之好一派仪表,许文看似木木呐呐的,腹中学识如海如潮。柳依依心绪烦乱,正胡思乱想。许杏儿和贾芸儿嘈漕私语,恰好贾芸儿对许杏儿说道她外出打猎,遇见许辽和柳依依在林中养伤之事。许杏儿笑着对柳依依说道:“柳姐姐,我大哥负伤期间你没对我大哥趁机做什么吧?”
柳依依收起书本,过来和许杏儿坐在一块,说道:“许大哥怕吓到伯母,他没把自己伤的有多重的事情告诉伯母。”许杏儿问道:“那他伤的有多重?”
柳依依不懂武功,不知道许辽伤的多重。她把手中的茶杯给许杏儿摸摸,说道:“他身上比这个茶杯还烫,眼睛和这衣衫一样红。”贾芸儿也煞有介事的说道:“我说了你别告诉伯母。他那会都活不过三天了。”许杏儿吓得脸上变色,问道:“他不是,什么打伤了对方一人,击毙了三人吗?还说自己只是负了一点小伤。”
柳依依把许辽林中之事细细说来,连那个矮堂主要强暴她的事情也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一灯如豆,柳依依平素不太说话,讲起故事来却是娓娓动听,绘声绘色。贾芸儿和许杏儿都睁大了眼睛听得如饮醇酿。贾芸儿又给柳依依和许杏儿讲起自己平素自己出去狩猎的故事。遇见小鹿小兔子了怎样躲藏,遇到熊虎了怎样到树上躲避。她甚至说道有一天她追一只小獐子,不知不觉间追出很远。晚上她在树林里迷路了回不去,就一个人露宿在树林里。第二天太阳出来后才找到方向回去的云云。许杏儿和柳依依都是没出过深闺的女孩子,听得瞠目结舌。许杏儿满脸的羡慕之色,问答:“那姐姐你一个人在树林里不害怕吗?我晚上去外面解手都得丫鬟陪着。”贾芸儿说道:“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在大树底下点着一堆篝火,自己住在大松树的树枝上。比这屋里还有趣呢。”许杏儿睁大了一双明澈的杏眼兀然问道:“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贾芸儿说道:“吃的容易,我猎的獐子够我吃几天的,喝的那里有竹子。有的竹子竹筒里有水,把竹子削开了,水就流出来。有的桦树里,在树根上用小刀割开,也有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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