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走夜路,尤其喜欢在小巷里行走。
“不可怕吗?”有人曾经这么问过我。
可怕,当然可怕。
走在小巷里,会有猫趴在墙上,用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你,时不时还会有奇怪的鸟叫声在小巷里回荡,不知是谁堆放的杂物摆放的像一具尸体,就算居民楼偶尔会露出一些灯光,也拯救不了这个阴森的氛围。
对,氛围,氛围是最可怕的。
但是由环境造成的恐怖氛围并不是无法应对的,因为这种氛围的恐怖感来自于未知,既然可怕的是未知,那就自己创造一个已知就好了。
比如前面的拐角处,会有一个怪物冲出来拧断我的脖子,其他地方没有危险。
这样,我就从一路上心惊肉跳变成了硬着头皮走过拐角。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我也知道我无法消除恐惧,那就把恐惧实体化然后去接受它。
我走过了小巷的拐角,但是想象中的我已经死了。
但是归根结底,我还是在害怕。
人不可能战胜恐惧,所以我选择接受它。
——大黑的日记3
过了好久,反胃的感觉才消失。
虽然假设过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残忍。
至少把尸体清理出去啊。
小吃从看见尸体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双手抱着我胳膊,脸贴在我身上的状态。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头贴在了我的身上。
“真的是吓坏了。”我一边心里想着,一边看向四周。
大家几乎都集中在离尸体最远的墙角。大部分人都是惊慌失措的沉默着,那个母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和众人的情绪,乖乖地趴在母亲的肩膀上。
时间逐渐流逝,但是没有人打破僵局。也算是正常,毕竟松青是这个暂时团队的领导者,也是这个团队的希望,现在他死了,大家自然变成了一盘散沙。
我回忆了一下松青总结出来的四条规则,不会困,不会饥饿或渴,无法使用魔法和斗气,空气是充足的。
空气是充足的?
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们没有找到任何通风口,空气是充足的这一条总感觉无法成立。
我用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开始憋气。小吃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吃惊地抬头看着我,垫着脚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别闹。”我瓮声瓮气地说。
小白注意到了我这里,小声问:“怎么了?”
“是小吃。”我继续瓮声瓮气地回答。
“你在干啥?”
“做实验。”我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吸气。
和小白对视了一会以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得出了什么结论?”他问。
“不呼吸会死。”
“也是。”他苦笑着说。
说实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回一个“你是傻子吗”,至少也会是一句“废话”。但是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也是”。
我才注意到,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恐慌。
“害怕吗?”我轻声问。
“不害怕,”他的视线飘向远处,很明显在说谎,“我还要保护西西。”
小白话音刚落,他怀里的西西忽然抬起了头,揽住了小白的脖子,吻了上去。
我识趣地转过了头,却意外地发现小吃正在盯着两人看。
“别看了,”我拍了拍小吃的头。
小吃一副偷吃东西被发现了的表情,从额头到耳朵根全都红了起来。
“那就是……接吻吗?”她小声问道。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小吃。没想到她会无知到这种地步,我现在都怀疑过去那么多年她是怎么过的,身为她的哥哥我真是感到有点愧疚,虽说这个样子的小吃很可爱吧。
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不知为何,我又问了自己一遍。
我的整个身体随着我的思维的运行而僵住了。我慢慢地扭过头,看着小吃。
我找到我对小吃的陌生感的来源了。
我毫无保留地相信,从内心的最深处相信小吃是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我的唯一亲人,但是无论如何,不管怎样努力我都想不起一件具体和她一起做过的事情,哪怕多小的一件。
“小吃,我问你几个问题。”
小吃的眼睛里有一些恐慌,不是对现况,而是对我说的话。
“你记不记得……”
“大家!”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几岁左右的短发女性。她紧张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揪住衣角,不断地小心地看着所有人。
“怎么了,小姐?”一个戴眼镜的西服男问道。
“就是……那个……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傻站着也是傻站着,不如做一些事情吧,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短发女显然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番话。
“你说的倒轻松,那我们该怎么做?”一个面相凶狠,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说。我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在松青组织的自我介绍环节里,他说自己是一个雇佣兵。自从雇佣兵叛乱事件发生以后,雇佣兵这个职业几乎是绝种了,仅剩的一些雇佣兵基本上就沦为了各种贵族和商会的打手。
我能感受到周围的人的期待的视线,大家都在等着短发女下达指令。
“就先按照之前松青先生的想法来,继续寻找通风口。”短发女似乎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的也比较有自信。
“不行啊,”雇佣兵走到了尸体前面,用脚戳了戳尸体的脑袋,“你看这个家伙,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的方法惹怒了把我们抓来的人,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短发女捂住了嘴,一副想吐的样子,眼睛男则是皱着眉头看着雇佣兵,众人基本上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厌恶感。
小吃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嘴里嘟囔着“松青先生多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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