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鼻头一酸,险些让眼泪滴下来。于是抬起头,闭上眼强忍着泪花:“我爹做了大半辈子的乞丐,若不是遇上师父,可能我和他终究会冻死或饿死在街头。如今他该是知足的。”

又转过身,双膝跪地,对着左叔莽磕下三个头:“师父您最初虽想加害于我,但我知道如今你是真心对我好。教我本事、给我吃穿,就算是今日将我送走也是顾及我的安危才这么做。师恩厚重,小子没齿难忘!”

左叔莽蹲下身扶起朱九:“此去千鹭岛,你得与我做三个约定。其一,不得说自己是盐帮子弟,更不能说我是你师父。那些个所谓名门正派最看不起的就是我们盐帮等三教九流,你若是说自己是盐帮的,难免会受人欺负。其二,不得再用海怒乾坤功。此功内力消耗过大,二十年修为远远不够,擅用此功大概又会走火入魔吧。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们千鹭岛的人敢欺负你,你就立马回来告诉师父,师父带上十万兄弟把这岛给拆咯。”

朱九闻之,哈哈一笑:“徒儿谨记师父的话。”

话闭,左叔莽也跟着哈哈大笑记起来。

两人一老一少,在月黑风高时立于山丘之上,面对着十余作墓碑放声长笑,着实画面清奇,见所未见。

翌日清晨,用过早宴。朱俏儿望着朱九心中阵阵委屈,似要哭出来似的。

“那我们就此别过,”江尚合拳鞠躬道“来日再入中原,我们定当再来打扰贵帮。”

左叔莽鞠躬回礼:“欢迎之至!”

秦雅兰察觉俏儿异样,问道:“怎么啦?”

“我不想和小九哥哥分开!”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我跟你们一起走的,俏儿妹妹。”朱九答道。

朱俏儿疑惑不解:“那你的行李呢?”

“我是乞丐,没有行李的。要说行李的话……”朱九摇摇头,又提出手里的九淬:“只有这把宝剑了。”

说话间,徐大夫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包裹,递给朱九:“这是左盐使叫我给你准备的。里面有两身新衣,给你换着穿;还有一包龙须酥,昨晚叫张厨子熬夜给你做的。”

朱九接过包裹,看向左叔莽:“师父,徒儿……”

左叔莽摆摆手,轻声道了句:“去吧!”

一路安详,未生事端。江尚、秦雅兰分骑红、白两匹骏马,载着朱九、朱俏儿两个孩童花了二三个日夜来到海港。

“哇!这是什么?好壮观!”朱九生在扬州,虽是江南水乡,活的水润,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海。如今,见到海面跌倒、波涛翻滚,心中更是汹涌澎湃。

“这就是大海啊!”俏儿答道,“小九哥哥真是没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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