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军退回了国境线,杨一清快马将战报送到京城,皇上大悦,对有功之人都给予了封赏。杨一清将本部人马带回了西北大营,这场战争到此告一段落。

韩士聪跟随杨一清回到了总督府安顿下来,杨一清平日公务繁忙,对韩士聪无暇顾及。韩士聪则在府内外转了几日,感觉实在无趣,便骑马去西北大营找杨羽。杨羽此刻正在训练士兵,见到韩士聪来到两人都高兴的很,杨羽说道:“贤弟这几日可好?”韩士聪道:“吃住都好,只是在总督府无事可做不免无聊的很,这不想念了兄长,特意过来探望。”杨羽大笑说道:“怎会无聊,难道义父大人没有答应收下你这个徒弟。”韩士聪道:“不瞒兄长,此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杨大人说呢,他公务繁忙,我也没有去打扰。”杨羽道:“贤弟莫急,明日我便随你一同去见义父。”韩士聪赶忙谢过。当然夜里,韩士聪留宿军营,兄弟二人把酒言欢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总督府的管事找到军营来,韩士聪这才想起这次来军营并未通报杨一清,真是失礼,他随同管事和杨羽一起回总督府,准备拜杨一清为师。

到达总督府后,杨一清已经在大堂等候,韩士聪先是为失礼致歉,杨一清并不在意,一笑了之。紧接着便下跪说道:“我有一事相求,还请杨世伯答应。”杨羽在一旁也一并跪下,说道:“恳请义父答应。”杨一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小事,便问道:“何事需要如此大礼,快快起来说话。”韩士聪道:“素问杨世伯修兵法、尚武艺、懂谋略、通阴阳,侄儿不才,也有一颗为国之心,只是才疏学浅,心有余而力不足,愿世伯能收侄儿为徒,侄儿若能学得世伯之万一,将来征战沙场,也不枉此生。”杨羽在一边恳求道:“愿义父收下贤弟,将来能与我一起征战沙场。”杨一清道:“报效国家并不一定要当兵打仗,你俩先起来,我心中自有打算。”韩杨两人一同起身。杨一清接着说道:“羽儿,军队还要加紧操练,你切不可懈怠,若无要紧之事就返回军营吧。”杨羽领命,向韩士聪告了别就回军营去了。

杨一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步向前,对韩士聪说道:“当今我大明最大的祸患并不是鞑靼,而是阉宦和武林。以刘瑾为首的八虎把持朝政,擅杀大臣,贪污公帑,弄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阉宦不除,朝局不稳,这是一害。以骷髅会为首的刺客集团,只为钱财,不顾武林道义,许多武林人士都被他刺杀枉死,以至于我大明的武林人士人人自危,再也不复当年的武林盛况,这是二害。”说完,杨一清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贤侄要真心想学艺,我可推荐一位高人给你,不知你是否愿意跟他学习武艺?”韩士聪道:“能得高人为师,侄儿求之不得。”杨一清道:“既如此,那我便修书一封,你带上我的书信,他定能倾囊相授。”

没用多久,书信已成,杨一清道:“出了城向南四十里有个翠华山,你进山之后,翻越两个山头,便会看见一条小溪,顺着小溪再向前十里有个相思潭,到了那你就能看见两间小木屋,若屋里的人正在看书,那你就找着了。”韩士聪道:“不知这位师傅高姓大名?”杨一清道:“他叫萧秋风。”韩士聪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了行装,他先是向杨一清辞行,然后又去西北大营找了杨羽,二人一番交谈之后,韩士聪便启程去了翠华山。

只一个上午的功夫,韩士聪便到达了翠华山。按照杨一清的指点,他很快找到了小溪,按照流水的方向,又找到了相思潭。相思潭周围栽满了花儿,这花儿和野生的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刻意栽培的。相思潭的上面有两间木屋,这想必就是高人所居之处。韩士聪来到门前,还未曾抠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何人在此?”韩士聪道:“在下韩士聪,经陕西总督杨大人推荐特来学艺。”里面没了声音,但是门打开了。韩士聪向里面望去,整个小木屋被书本占据了大半的位置,韩士聪仔细看去,这些都是儒家经典,并非武功秘籍,也非兵书,心中略有疑惑,难道杨伯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要学武功,怎么给我找了个教书先生。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既然来了,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说。正对着门口坐着的,一身素白的长者应该就是萧秋风了。韩士聪施礼问道:“可是萧前辈?”那人回道:“正是老夫。”韩士聪再次行礼道:“拜见萧前辈。”然后从行囊中取出信件,说道:“这有杨伯伯书信一封,请您过目。”萧秋风打开信件,见上面写道:“上次一别已经一年有余,未能拜望,还望师兄见谅。如今朝廷有奸贼霍乱,境外有鞑靼犯边,武林又是腥风血雨,可谓内忧而外患。今有良臣韩文之子韩士聪,聪慧练达,勇而有谋,可谓可造之材,愿师兄能以所学授之,将来定能成为朝廷栋梁之才,请师兄思之。愚弟杨一清敬上。”萧秋风看后将信轻轻合上,问韩士聪道:“你以前师从何处?”韩士聪答道:“未曾拜师。”萧秋风疑问道:“这么说你一点武功都不会?”韩士聪道:“是的。”萧秋风叹了口气说:“学武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非十年不能有所成。”“十年?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刘瑾都老死了,还谈什么为国除奸!”韩士聪心中有些郁闷。他轻声说道:“弟子可否问一个问题?”萧秋风应允。韩士聪问道:“这武林中最厉害的是什么武功?”萧秋风淡淡然说道:“最厉害?还没有哪一个门派敢说自己的武功最高,这天下武功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武林代有人才出啊。”韩士聪不再言语,看来想学一套独步天下的武功是不可能了。

萧秋风从屋内走出,韩士聪紧跟其后,萧秋风道:“你当真要跟我学武?”韩士聪回道:“当然。”萧秋风又道:“学武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它不但消耗人的体力,更重要的是消磨人的心智,也许一招半式你一个月都未必能参透,也许你想精进一分会需要一年的时光,学武是孤独的,你要全身心的投入,学武的前三年不能下山,这些你都能做到吗?”“三年?全身心的投入?”韩士聪沉思了一会,他想到了父母,父母在京城每时每刻都有可能遭到刘瑾的毒手,而自己要考取功名身居高位弹劾刘瑾,要何年何月才能做到呢?也许练就一身武艺杀了奸贼,未尝不是一个选择。萧秋风回过头来看着韩士聪,韩士聪目光坚毅,他下跪行拜师礼,说道:“弟子谨听教诲!”萧秋风道:“你起来吧。接着又说道:“老夫一生从未收徒,没想到垂暮之年上天却送来了一个徒弟,这世间的事皆有定数啊。”

韩士聪站在身后并不言语,只听萧秋风感叹。

沉吟片刻之后,萧秋风说道:“那间柴房你收拾出来,先安顿一下吧。”

韩士聪依命行事。

第一次在山上过夜,韩士聪还很不习惯,一夜翻来覆去也不曾睡着。正想该如何打发时间,屋外传来师傅的声音,说道:“起来练功。”韩士聪心想:“师傅怎么比我还心急,大半夜的就要开始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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