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再硬一点,”吕珂冷声道,“不冷还这个样子?”
王溪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缩成一团,双手尽力地埋在衣袖中,整个身体还在不自觉地颤抖,她立马坐直身子,搓了搓手,正了正腰间的佩剑,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的,都习惯了。”
吕珂好久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一声不响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王溪亭愣了一下,抬头看见旁边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也只得兀自将披风拉紧,斜身倚靠在门框上。她转眼看着身后一屋子的坊民,人们有的睡去,有的依旧还在醒着,此时,整个佛堂除了细微的呼吸声,也只剩下一屋的安静。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月已西斜至菩提树的另一方。阴冷的光辉透过淡若细丝的黑色微云,将那种清冷在地面上氤氲开来。金佛寺四周都是丛生的林木,是众鸟栖居之所,平日里坐在寺庙的院落中,闭目可以听到林木上方的鸟鸣,抬头可以看见高空飞过的不知名的大鸟,可在月夜时刻,黑色的空中没有任何鸟的痕迹,唯有远远近近的高木枝头上,还传来阵阵鸟的呓语声。
“啊!”一阵惊呼声突然传来,打破了夜里积蓄已久的静谧。
合眼静坐在一旁的吕珂闻声立马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王溪亭也立马直起身子,侧耳细听动静,就在此刻,呼喊声再次传来,这一阵呼喊声音更为清晰,可以判断,声音来自前院。确定声音来源后,两人飞快地向着前院赶过去。
前院正中是佛堂,左右有几间屋子,有的盛放杂物,有的住着寺里的和尚。
赶到前院时,一个和尚正瘫倒在地,满手鲜血。
“死......死人了!”看到他们二人赶到,和尚声音颤抖地拼命挤出一句,全身都忍不住地抖动,他双眼正直直地瞪着佛堂的方向。
王溪亭和吕珂顺着和尚盯着的方向看去,在依稀烛影的映照下,只见佛堂正中的蒲团旁,一个和尚满身血痕,全身的衣物破碎不堪,鲜血流注而下,已在地上汇成一片血水,那血液的颜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猩红,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诡异感。
王溪亭立马抽出腰间佩剑,紧紧地握在手中,她警惕地左右环视,脚下轻巧地飞移至佛堂中。
佛堂建得很高,左右空间也很大,因此也显得异常空旷。王溪亭进去,并没有立马跑去看死者的情况,而是先绕着佛堂转了一圈,目光紧紧地盯着堂内四周。佛堂的屋梁是椽木组合的经典的三角结构,层层木架只见挂着一些黄色的布幔,正中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却因寺院日久寥落,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黄幔和灯盏的色彩都已老旧,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厚厚的尘土。
王溪亭站在屋内,目光紧紧地盯着上方,可层层的布幔又挂得凌乱,从底下根本看不到上面的一切,王溪亭不得已,立马飞了上去。她落在积满尘土的木椽上,仔细地看着上面的一切,直到确定上面也没有人藏身,她才飞下来,落在满身鲜血的和尚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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