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净事院,我果然看到了两个精神抖擞的侍从。两个人均是一身黑衣,昂首挺胸一动不动。

我对两人说:“小的长顺,劳两位久等了。”

两人不发一言,只是姿势一致的转身,往南走去。我低着头,亦步亦趋。

我看着脚下方正的石砖,一块一块消失在脚下,路远的似乎没有尽头似的,我对自己的以后感到十分迷茫。进宫以来不过一天,一切都变得脱离掌控,仿佛无形中有一双大手在操纵这一切,而我不过是个被逼着不断做出各种动作的傀儡。所谓命如蜉蝣,随波逐流,也不过如此了。

突然感觉脖子下端有东西在发光,我伸手一摸,摸出了那块反光的白玉蝉珮——一块自我穿越而来就随身出现的玉佩,因为料想这玉佩与我的身世相关,我都是一直藏在身上,不肯离身的,这东西怎么突然跑到脖子上边来了?

我往下捋了捋,发现线不知何时缠作一团。对了,定是被老太监逼着换太监服的时候手忙脚乱,不小心把绳子弄绕了。我赶紧把脖领子往上拽拽。这东西非同小可,可不要被人看到才好。

随着两个侍从往南走了许久,两人终于在南城门停了下来,借着月光,我能轻易看到城门左侧停着一辆马车,车身长约两米,高有一米多,底边木料上雕物镶金,看起来很是奢华。想来这该是那”瘟神“王爷的座驾了。果然,那两个带路侍从径直走到车帘处,其中一人复命道:”主子,人到了。”

车里的人发出一句微不可闻“嗯嗯”声,随后整辆车便驶动起来。我顾不上感叹世事无常,以后要与这人同府相住;更不想去想以后的生死,未知的身世和命运。我只是拖着疲累的身体,紧紧跟住这辆马车。

交出宫令牌,出城门,车行宣德街。我今天听长贵说,齐康王府就在宣德街。宣德街之长,约有十里,而王府居于街的正中,是所有皇室及官员府邸中最气派最大的。

十里也就五千米,一半不过两千多米,按正常说并无多远,只是城中道路并不十分好走,坑坑洼洼不说,有的地方还有多日未蒸发的积水,马车虽然速度不快,但也并非人力可比,我只有一路小跑,深一脚浅一脚,追的十分吃力。

大病初愈就来到宫中,再加上今天一下午的奔波劳累,体力本就不支。等马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脱力恶心。我连忙扶住墙,想喘口气,却没成想竟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我听到有人喊:“有人晕倒了。“听到有人扯开马车车帘的声音。我看到有人健步如飞的向我靠近,看到一张眉头微皱的脸。好像是”瘟神“王爷?

”去传府医。“是他的声音。那声音还是那么让人发冷,却似乎多了一点什么说不清楚的感觉。

”别,别传,“我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呼喊。我害怕大夫看出我女子,那就全完了。”小人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万不要折煞了小人……”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他的眼神深邃,说不出的喜怒,随即一切都消失在我的意识里。

等我醒来时,我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粘粘的,像是出了一身的汗,整个屋子黑黑的,只在远处有一点烛光。

“你醒啦?”有人问我。我循声而去,是一个唇红齿白看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对我咧嘴笑。“你可真能睡,整整睡了一天。“

我有点尴尬地一笑,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少年又说:”你是得了风寒,汗出透就好了。“说着装作一副大人的样子摸了摸我的头。”你看吧,果然没事了。“

他的神态动作让我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但我心中忽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些惴惴不安,便问他:”小弟弟,昨天晚上可有人为我看诊过?诸如府医之类的?”

少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霎时瞪得滚圆,再次摸摸我的头,接着就捧腹大笑起来:“你莫不是烧傻啦?府医那可是专为王爷看病的,怎么就给你看诊去了。昨天你直接被人抬进来,头上烫的要命,是小爷我自己冻了一宿,把被子给你盖着才让你好起来的。”

听到这个情况,我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次总算逃过一劫。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两件被子,又看一眼那少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没想到我的举动这么出其不意,吓得蹦起来“嗷嗷”直叫。

我嘴角含笑,对他说:”谢谢你小弟弟,让你昨晚受苦了。我叫长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少年护着自己的头,气呼呼的嘀咕:”长顺,啧啧,这名字也太俗了,太俗了,不过总算不太难听。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大名,那小爷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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