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夏夏就从小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甩开小花被,“咚咚咚”迈着小胖腿跑院子里去了。

夏夏的目标是院子一角爸爸新打的兔子窝。木头的小房子里铺着几层干净的稻草,还有一个小巧的可以推拉的木栅栏。跑有老鼠跑进去,小窝四周还搭了一层薄薄的石板。

此时窝里的小兔子还没起床,整只兔叽团成了一个灰白色、毛绒绒的胖球球,小身子随着呼吸声一鼓一鼓的。两只耳朵垂落着,上面细细的绒毛还被气息吹得微微摇摆。

夏夏拿着一瓣新鲜的菜叶费力地伸进小兔叽家里,在兔团子毛毛上撇来撇去。好半天了兔叽都不理她,她手都伸累了。

夏夏瘪了瘪嘴,胆子一壮,就伸出了罪恶的小胖爪子,一把拎起兔叽长长的耳朵,想把它抓出来陪自己玩。

正沉浸在美梦中的小野兔被抓毛了,有力的后腿猛地朝夏夏藕节似的肉胳膊蹬了几脚。

“哇—哇—哇”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夏夏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不巧,夏夏这会儿满心期盼着过来安慰她的亲人们大多都临时出门了。

夏夏妈妈和大伯母正在屋后头的自留菜地里摘菜,准备一会烧早饭。

夏夏爸爸和大伯早早地趁天还凉快着,辛勤地下地除草去了。

太公他老人家人老觉少,五点多就晃悠悠地背着手,到田边遛弯了。

寂寞地哭了半天,都没有人过来看看小可怜,夏夏委屈坏了。她“哼哧哼哧”地止住了眼泪,小胸脯抽抽着,小心翼翼地朝红通通的右胳膊“吹吹”。

夏夏人白又嫩乎乎的,皮肤稍一捏就会留下印子来。她这会儿还穿着夏天睡觉的小褂子,露出白生生、软绵绵、肉乎乎的胳膊腿的。那被兔子“报复”地蹬过的右胳膊上不一会就布满了几条红红的印子,看着还有点吓人。

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夏夏赶忙抬头看,眼眶里的泪还挂着,鼻子胳膊都红红的,看着实足是个小可怜。

来人是听到动静赶到院子里的夏夏小叔秦望荣。

一看到夏夏这惨兮兮的小模样,秦望荣顿时慌了,赶紧抱起小侄女来细细查看伤哪了。

夏夏可算看到亲人了,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顿时如同泄了闸的洪水,汪汪洋洋地把她小叔给淹了。

秦望荣哭笑不得地哄了半天,感觉自个的上衣都能拧出水来养鱼,他们家夏夏可真是水做的啊。

夏夏哭唧唧地闹腾了半天,总算把刚才发生的“惨案”说给小叔听明白了。

秦望荣差点没憋住笑出来,他先仔细地托着夏夏的右胳膊查看了半天,发现只是皮外一点小伤,筋骨没伤着,放下心来,随即正了正神色,朝夏夏教育道:

“夏夏,你乐意小虎揪你的发啾啾吗?”

夏夏这句话是听懂了,也是因为她没少因为小虎揪她头发的事回家告状,她小小的脑袋里要说有个什么烦恼的,老被揪住发啾啾要算第一位的了。

“坏…坏…揪头发,坏…是坏人。”

夏夏小人儿这时精明了,坚定地表达了对这类行为的正义“审判”。

“对啊,那你揪小兔耳朵,那不是坏蛋才做的嘛,小兔耳朵也会疼的。”

“哇——哇—夏夏,夏夏是好蛋!”

得了,夏夏又哭上了。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她是“好蛋”啊,不是坏的。

“好啦好啦,夏夏以后好好和兔子玩,大家都会夸你是‘好蛋’的。夏夏乖乖不哭了,叔叔就给你讲故事。”

听到有“故事”听,夏夏的小眼神顿时亮了,那哭功简直是天赋异禀说收就收的。等小叔的故事开讲了,听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只乖乖的小兔叽夏夏,长得又白又好看,她有很多很多的兔叽姐姐…”,夏夏像偷吃了蜂蜜的小熊崽似的,笑的咧开了一口小奶牙。

夏夏这边在家里快乐地听着“故事会”,廖家这边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

自打收到了自家闺女考上省城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廖大山每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大老远都能听着他那止不住的畅笑声。

口袋鼓了后,廖大山向来不在该花的事上穷省着,一时得意,大手一挥,就招呼全村都来他家吃流水席,好菜好酒管够,和大伙分享分享他闺女考上大学的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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