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松跟昨日一般,晨起去衙门点了卯,跟随知县李骏身侧侍候审案后,便换上常服,径自回到武大郎家家中。从一楼卧室内换好了一身干活用的粗布衣衫,返身去了后院,掂了下手中斧头的重量,便褪下上身衣衫,准备劈柴。
木桩似粗细的柴火放在石案凹槽处,手起斧落,应声裂开,又被随意地抛进身侧已劈好的柴堆。
正午的阳光肆无忌惮地射在古铜色的身躯上,透着薄薄的水光,线条分明的手臂看上去十分结实,但却不过分粗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待劈完了柴,便去水缸边用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洗净了手,再用自备的干布随意擦拭干净,重新穿戴好衣衫,便撩起帘子,返回里厅。
只见里厅的饭桌上摆着两盘素炒菜,一盘烧鹅,还有一盘是红烧蹄膀,色泽鲜美,令人食指大动。旁边还摆放着碗筷,白瓷酒杯,一壶温过的热酒。
武松随意拣了张椅子坐下,从这头刚好能够看到厨房内的场景。
只见厨房内仍有一道忙碌的身影,正在试图去够墙壁上挂着的长勺。在她身侧的椽子上,隐隐能够看出还吊着几只熏火腿,几串长长的蒜鞭。洗净的蒸布挨个晾在侧手边的细绳上,蒸炊饼用的多了,上面残留的黄色渍迹若隐若现。灶台底下的柴火烧的正旺,周围因为常年受烟熏火燎,显得脏兮兮的。而灶台上的一口大铁锅正咕噜噜地冒着泡,从锅里冒出热腾腾的白烟,顺着厨房像外头四溢。
这幅景象,实在是自他父母前些年双亡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温馨画面了。
武松正瞧着厨房微怔,却听见里边传来了几道清脆的劈了啪啦,像是锅碗瓢盆甩在地面上,紧跟其后的则是一道轻轻的“哎呀”一声。
也不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武松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大步赶到厨房里。
只见里面原本摆放齐整的盆子碟碗竹筷散落在地上,一股酸醋味道直接冲进鼻子里,不远处还有一滩深色水渍,一片狼藉。
歪在一边的潘伊怜的神色有些尴尬地冲着他笑笑,脚边还摆着一个木盆,看样子像是被不小心绊了一跤,不等武松伸手帮忙,便迅速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捡旁边的碎瓷,却被武松伸手拦住。
“嫂嫂,这里交给武二便好,你只管收拾其他。”说罢,便将潘伊怜轻轻推到了身后,而自己却拎起靠在墙根处的扫帚和抹布,弯下腰,毫不避讳脏乱地收拾脚底下的一片狼藉。
潘伊怜见他态度坚决,只得转身去拾未摔坏的瓷盘瓷碗以及散落一地的竹筷。二人分工明确,迅速地将厨房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只是那几个摔碎的碟子可惜了。
潘伊怜懊恼而又极为肉疼地瞧着碎瓷片上勾画的还算精美的纹路。
她原本的专业就是考古学,清楚的晓得自宋代传下去的完好无损的花瓷寥寥无几,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刚才,却被她不小心亲手毁掉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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