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平刚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铁梨花便有些担心地问道:“爹,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还是细心的铁李氏发现郎君神色不对,连忙说:“梨花,去给你爹端盆热水进来。”

“知道了,娘!”铁梨花乖乖地出了房门,去灶房烧水,给铁平准备洗脚的热水。

“郎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铁李氏气虚喘喘地问道。

铁平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聪明的妻子,便将刚才金知蝉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唉!”铁李氏听完,叹了口气,反问了一句道:“郎君,你这人又是就是太死心眼。你难道没有看出这个家究竟是谁在做主吗?”

铁平想了想,苦笑着说道:“是二小姐。”他已经看出来了,当初韩说会选择他们家,做决定的人恐怕不是主母,而是二小姐。

“二小姐给你钱财,不管从哪来的,都是主母一家人的。况且,我看那为姓韩的公子气度不凡,也像是军伍出身,恐怕主母一家人也同样不简单。常言道,有备无患!二小姐让你召集人手,想必不是对付谁,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一家人的安全才这么做的。郎君,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铁李氏分析道。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金知蝉如果真想对付里魁,根本无需知会铁平,派人去通知韩说便可。别说一个小小的里魁,就是新丰县令,韩说不用通知陛下也能摆的平。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由自己一方主动挑起事端,引起太皇太后窦姬的注意罢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铁平怀中揣着那个十斤金又重新返回了长安城。

当年,他受伤的时候,就是遭遇了匈奴人的精骑,才会丢了一条胳膊,以他的功夫尚且如此,手下的兄弟更是伤亡不少。

铁平挨家挨户寻访了一遍手下那些已经从军队里退役的兄弟的家,汉景帝治下的盛事,也并不是后世描述的那么美妙。

汉景帝这个人其实比先祖汉高祖刘邦更加不堪,其为人刻薄寡恩,反复无常。晁错和周亚夫都是有功之臣,可是,两人先后都被他杀了。

其治下那些受伤士兵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铁平发现,当年那些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过来的老兄弟,已经逝去的有之,境况比他还差的有之,其余大部分都在这盛世之下艰难求活。

一听说铁平的召唤,这些老兄弟大部分都欣然愿往。不过,时间在变,人也会变。铁平发现有不少兄弟见到自己之后,目光闪烁,询问他们境况的时候,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便没有在这些人面前说起这件事。

后来,他在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兄弟那里一打听,这才知道,那些老兄弟有的已经开始做贼,有得加入了长安城中黑帮,总而言之,这些人都没有行正路。

人各有志,二小姐说得清楚,招募他的手下可以,但必须保证人品。

各家各户的安置费,铁平给得并不多,艰难求活的,他只给了一陌铜钱,比自己还差的,他也只给了两陌铜钱。

再在长安城中购置完所需的东西,铁平前前后后也只花了一斤金而已。

由于忙着家访,铁平耽误了不少时间,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把牛车留在金修原来那个院落中,徒步带着二三十个身有残疾、却不碍行动的兄弟出了城门,赶往黄家镇。

黄三的胆子比金知蝉和铁平想象的还要大的多,他来到金家院落门前的时候有些晚了,故此,并没还有看到铁平离开。

黄三在门外等到天大亮,可这家人居然连们都不开。往院落内望去,有炊烟,说明里面有人。可他叫了半天的门,居然一直没有人应声,紧接着,他便又看是敲门,还是没有人应声。

于是,这厮壮起胆子,居然从家里搬来了一个梯子,准备爬上梯子看一看这户新搬来人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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