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马上打。”
女儿没追问爸爸为什么不能回来,谢菊芬松了口气,抓起电话播了号码:
“喂——,梅芳,是我啊,..........是啊是啊,红根给我配了个电话,怕孩子这儿有事联系不上他。
扬扬那边怎么样啊!........嗯嗯,孩子会好的,我跟你说,朵朵今天醒了,你别着急,朵朵都能醒过来,扬扬肯定也快了。
.......那好,我不多说了,小林是个好孩子,等扬扬醒了,你以后要享女婿福的。好好,我挂了啊!”
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在昏迷中,而电话那头,是十几年未见过的亲生母亲,卓亦扬心情有些复杂。
半个小时后,于朵朵的姑姑舅舅伯伯婶婶都收到她醒来的消息,病房里来看望得人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神色。
卓亦扬很少说话,只安静的观察每一个人。
这些亲戚,真心关心于朵朵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故意做出一副心疼肉疼的表情。
伪善的面孔,卓亦扬短暂的39年生命中,见过太多。
只是难为谢菊芬极有耐心的应酬这些人。
于朵朵的爸爸于红根,宁都县人称于百万,摆地摊起家。
现在金州地区所属十个县城的百货批发基本他垄断,是宁都县首富,更是整个金州地区响当当的人物。
宁都县城只有十几万人口,出门碰到的基本都是熟人,不是人熟就是脸熟。于朵朵的亲戚,一大半儿都是卓亦扬认识的。
三天后一早,卓亦扬在谢菊芬和于朵朵姑姑的陪伴下,出院回家。
宁都县外号‘小渝城’,因为和渝城这个直辖市一样,依山旁水,风景秀雅,只是面积要比渝城小的多。
卓亦扬和于朵朵,从出生便是邻居,1983年那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将她们两家的老宅、连同县城数千户老宅子一起淹没在水下。
宁都县还好,虽然财产损失严重,但人员伤亡不大。紧邻宁都县的金州市,由于地势低一些,人员伤亡以十万计数。
卓亦扬和于朵朵现在的家也是邻居,大洪水之后,政府划拨土地,两家自己盖的房子。
卓亦扬一家1985年搬进新房,于朵朵家当时穷,盖不起房子,于洪根东拼西凑,还找卓亦扬的爸爸卓爱国借了一千,才勉勉强强盖好房子。
86年于家刚搬进新房时,窗户上装的不是玻璃,而是一层白色塑料纸。二层临街小楼共六间房子,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家具。
唯一的大件家具,是一台缝纫机。因为谢菊芬没工作,便做些小孩儿衣服,逢赶场时,便在农贸社摆摊儿卖。
卓亦扬记得,那时候于朵朵长得干瘦,虽然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大人的旧衣服改小的。
但于家三口人温馨幸福,于叔叔看谢阿姨的眼神中充满温柔,对于朵朵也十分疼爱。
那时候,卓亦扬之所以和于朵朵成为好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羡慕于家那种和谐温馨的家庭气氛。
谢菊芬用钥匙刚打开门,迎面便扑过来一股子浓浓的灰尘味儿。
卓亦扬打量起这个家,空调、冰箱、屏幕很大的彩电,地面铺着地砖,墙面刷着白白的仿瓷。
96年的小县城,这是一个装修配置非常奢华的家。
但因为太久没人住,地面桌面铺着一层灰尘。
屋子在潮冷的寒冬里,充斥着渗入骨髓的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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