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杀了苏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白昭揉了揉眉心,苦恼道:“可有办法躲过军队,直接杀了苏秦?”

苏衍想也没想,十分坚定地答道:“不可能的,那老家伙谋划了一辈子,眼看就要成功,绝不会轻易给人钻空子。就算这次他草率出兵,但胜算也绝对不低。毕竟明镜不在,以我们……”

话还未说完,一道冷冽的目光如锋芒般直向她刺来,吓得她赶忙闭上了嘴。

谢安冷着脸,压抑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他的目标是我,与你们无关。”说完大步离去,白昭真怕他被门槛绊倒,虽然这府里并不存在门槛这种东西。

谢安在顾忌什么,白昭很清楚。明镜曾与谢安合作,他也猜得出几分。谢安不让苏衍把话说完,无非就是怕他多想,因为谢安知道,涉及到明镜的事,他都会刨根问底。

他深知明镜不再是以往的乖巧听话,明镜在做着自己的事,他不知道的事。但他也知道明镜不会是碌碌无为的人,他教过明镜如何操控傀儡术,明镜比他有天赋,只因为没有正规的学习,所以技不如人罢了。

若是当初被丢掉的人不是明镜,而是他,他或许还做不到如明镜一样的乐观。

但他不问,不代表不在意。明镜不在,以他们……以他们能怎么样?

面临苏秦的大军,他们几人定是毫无胜算的,苏衍无非就是这个意思,但明镜的在与不在,与结果又有何干?

他未曾知道,也未曾想过,明镜的强大是他无法想象的,甚至超出了他对傀儡术的认知。

谢安一走,苏衍也离开了,对谢安的冷脸不以为意,似乎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但谢安每次生气,苏衍都会被吓到。

走时她对白昭说,离苏秦到这里还有几天,她要去城外走一遭,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看好谢安。他随声应下,反正他每天都在看着谢安。

谢安又回到房间里闷声睡大觉了,白昭将桌子旁的椅子拉了过来,在他床边坐下,看着被子不断起伏,不由笑出了声。

白昭笑道:“有人要砍你的头,你却在这里睡觉,这被子是盔甲做的呀?”

谢安露出半个头,像是看得见他一般,平静地盯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我能怎么办?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多睡会儿。”

白昭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谢安会甘心坐那任人宰割的鱼肉?白昭信都不信。

“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还能在地府等着那老鬼。”

闻言,白昭森森笑着,一语不发。这小子铁定又在什么鬼主意,苏秦手中的军队少说也有几万,出几万兵来围杀谢安一人,可见苏秦对他的重视和畏惧。

苏秦此前可是一国大将啊,打打杀杀一辈子,能让他这么畏惧的人怕是不多。从千里外的淮南带兵来到东晋京城围杀一个瞎眼的皇子,无非就是为了断绝后患,清掉他称王的绊脚石。而谢安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定不是个普通的人。

大军来袭,谢安还在闷头大睡,若不是脑子抽风了,就是胜券在握。以白昭对谢安的了解,此战无大碍,稳赢。

他不是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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