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卿察觉到季琉璃周身蕴绕着些许怒气,立马打起精神睁开眼认错。“末将知错了,请璃儿大人原谅。”

季琉璃被耶律卿市侩的模样引得发笑,心中隐忍的薄怒刹那间烟消云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心中的薄怒来自于耶律卿昨日不要命的举动,蛇毒刚解又差点溺亡的他身子虚弱却还要与狼群搏命,这是她最不认同耶律卿的一点。

“对了,璃儿。”耶律卿听到了季琉璃在帐外与甄穆兰的对话,由对话可以推断两个重要的事情,一是季琉璃吩咐军医们在后方树林等候,二是季琉璃命令甄穆兰带着两名士兵去看住军医们。“你让甄穆兰带着叶哲和方天瑞去后山守着那群军医作甚?”

“是这样的。”季琉璃本就有将事情告知耶律卿的想法,既然他问了,她自然也不会隐瞒。“前日我划开你中了蛇毒的伤口后提到过的鬼针草你还记得吧?”

耶律卿是这军中地位最高的人,一时间把军医们聚在后山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知会耶律卿呢?

“记得。”耶律卿记得当时季琉璃还皱起了眉头,好像很不开心。

“甄穆兰不知鬼针草为何物,这就意味着文伯他们也并不知道鬼针草是什么,更别提知道鬼针草的用途了。”摇头叹息的季琉璃对这军中的军医和学徒们有些失望。

鬼针草的药用价值很大,用途很广,有的汤药里加入鬼针草后药效会如虎添翼,效果显著。

“有这等事?”耶律卿对医术是一窍不通,可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军医的药理知识缺乏对行军打仗来说有百弊而无一利。

“所以,我让穆兰把军中懂医之人聚集在后方的树林。”季琉璃要先知道每个人的医术水准才能帮助他们弥补医术方面的不足之处。“我要瞧瞧,这些个医者究竟是什么水准。”

“璃儿,你是想……”耶律卿隐约能想到季琉璃在弄清军医们的水准之后会有所作为。“教他们医术?”

“不能说教。”季琉璃可不敢自视甚高地用‘教’这个字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他们本就会医术,我只是想让他们的医术更上一层楼。”

她顶多是与他们‘切磋交流’医术的同行罢了,仅此而已。

“你真的愿意把医术教给他们?”在耶律卿看来,季琉璃的做法,是‘教’,是传授,是美德,是间接保住了军中将领未来的性命,也是为天下百姓谋了福利。

要知道,季琉璃将自己高超的医术教给军中的军医们和学徒们是一件十分令人钦佩的事情,很少有像季琉璃一样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他人的医者。

“在这军中,医者不嫌多,医术精湛的医者更不嫌多。”季琉璃在半夜想了许多,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将自己的医术心得分享给旁人。“多一个医术好的医者,军中伤患的生命就多一个保障。”

依旧无力起身的耶律卿用眼神和嘴角勾起的弧度赞扬季琉璃的做法。“璃儿,你有一颗仁爱之心,简直就是菩萨转世。”

他对这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季琉璃不禁刮目相看,世上恐怕再无与季琉璃一般年龄又如此有远见的人了。

“是医者之心。”季琉璃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也不是什么菩萨转世,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辜负自己从奶奶那里继承的医术和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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