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自从来到胡婆婆房内,日子好过了许多。

各处的管事、丫鬟因见胡婆婆跟她亲近,也不再像往日那般轻侮。

只是胡婆婆平日里待沈芸也并无特殊,与在她手下做事的其他人相比,还格外严厉些。沈芸虽小,可做事认真仔细,收到呵斥也无怨言委屈。

渐渐地也就没人再议论胡婆婆对她不同这事。

上次给沈芸送过药的胡家媳妇,某日来回事时,在槐院里屋见到沈芸,心中不解。这日下了工便回家问婆婆,何以对着小丫头子另眼相待。

胡婆婆说:“咱们家从爷爷辈起,就服侍老国公爷,这一代代的,主子们不嫌弃咱们,把咱们家都用上了。这人办事啊,有人说好,就有人不乐意,里里外外的,哪里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哪?平常我总说你们,凡事要留点余地,多做好事,多说好话,做人不积德,早晚要倒霉。

芸香这孩子,又聪明,又心善,这种人能帮就帮一帮,总归是有好处的。”

媳妇儿低头受教。

秋去冬来,时近年关,府里各处都忙,沈芸盘腿坐在炕上,在小炕桌上抄写礼单。因需要光线明亮,支开了一扇窗子,冷风不免一阵阵的吹到屋子里来,幸好炕烧得热,屋子里并不太寒冷,沈芸腿上还盖了一床薄被,小脸被热气熏得微红,鼻尖上隐有汗珠。虽说肤色还有些细黄,但比较起几个月前,她精神好了很多,眼睛中也添了些神采。

胡婆婆在外屋跟人说事。

忽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进到里屋。

里屋靠墙放了一排小柜子,上面又叠放了十几只抽屉。

“昨日韭园庄送来的单子呢,芸香,帮我找出来,他们今年送了多少坛的梨脯来着?我这一晃记不起来。”

沈芸笑道:“婆婆不用找,我记得清楚。”当下把品种和数目都说了。

胡婆婆点了点头。

沈芸又拿起一张单子,跳下炕来给胡婆婆:“这是张家昨天的礼单。”

胡婆婆拿起来看,边看边说:“礼单昨天大夫人留下了,我还寻思着今天一早去拿了来抄一份,你竟是早早去拿过来了。”

沈芸抿嘴笑笑:“昨儿张家送礼来我在边上,把礼单看了一遍就都背下来了,知道您今天一准急着准备回礼,我看都忙得没时间去拿,就先写了出来。保证没错漏一样,放心。”

胡婆婆面现惊讶之色,片刻渐渐散去,坐在炕桌边上。

沈芸见她脸色阴沉起来,还以为自己的礼单内容哪里写错了,默默回想一遍,并无错处。

胡婆婆沉声问:“芸香,你是否还记得别的单子上的内容。”

沈芸点点头。

胡婆婆问:“都记得哪几张?”

沈芸目光扫过墙角的立柜、抽屉。

“全部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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