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柳贤妃打发去了汤泉行宫。许是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了,于是亦也没有对柳贤妃多加挽留,只打发了她回甘泉宫,与之伴随的,还有些许赏赐。

看着那如水的赏赐一溜烟儿地进了甘泉宫,柳贤妃坐在一侧,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待得送赏的宫人上前贺喜,她不过只柔声地应了几句,直到张嬷嬷上前同她行礼,长久不变的神色方才稍稍一愣。

宫闱之中,最或不可缺的,便是长舌之妇。

陈太后与陈皇后传柳贤妃去慈宁宫一事,虽说并不曾刻意避人耳目,但是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众人皆知的。也不过才半日的功夫,消息便传到了尧姜的耳朵里头。

粟雁对此尚且有些打抱不平:“娘娘与贤妃娘娘最是亲厚,如今太后娘娘这般明目张胆的打压贤妃娘娘,岂不是针对于娘娘么?”粟雁心思简单,不曾往别的方面去想,只觉得柳贤妃被打发去了汤泉行宫,许淑妃作为素日里跟她最为亲近之人,大抵都要多多少少地受到波及。

尧姜正玩弄着梳妆台上的一根簪子,蓦地听见粟雁如是道,只轻声呵斥:“不许妄议皇祖母。”对于旁的,却是只字未提。想来眼下母妃应该也得知了柳贤妃要去汤泉行宫一事,也不知晓如今是否去了甘泉宫。

在别的人眼中看来,许淑妃与柳贤妃几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是尧姜心里头却很是清楚,先前康婕妤小产一事并未闹得人尽皆知,但是作为险些被陷害的许淑妃和陈皇后,还有知晓内情的建元帝,只怕心中早已经将许淑妃同柳贤妃二人给分开了些许。

柳贤妃被打发去汤泉行宫一事,可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了。

只是如这样的话,尧姜自然是不会同粟雁讲的,今日她传了许家三姑娘入宫,估摸着时辰,如今应该已经去了景仁宫给陈皇后请安,大抵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会到璇玑殿来了。不过眼下妆容未定,连带着发髻都尚未梳好。

许是见着粟雁仍旧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尧姜忍不住地催促道:“你再这般磨蹭下去,只怕天都黑了。”

心大的粟雁不曾听出自己公主口中的嘲讽之意,她甚是认真,手上不再耽误,很快地便替尧姜梳好了发髻,待得佩戴了头饰之后,方才得意洋洋地说道:“就算奴婢给殿下再梳十个头,天都不会黑。”

尧姜只笑,懒得同她多说什么,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只觉得模样甚是满意。尚未起身,便听见外头的宫人来报,说是许家三姑娘已经候在了璇玑殿外。

尧姜颔首,便让那来报的宫人将许家三姑娘给迎进了殿内。

待得许家三姑娘走进璇玑殿之时,只瞧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身湖绿色宫装,打扮甚是素净,肤色白皙,入眼只让人觉得无比舒适。听见脚步声,那少女便抬眼望去,盈盈一笑,满室的珠光宝气,全都变得黯然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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