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八辈单传,男丁稀薄得实在是厉害。

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各房妻妾一连生下了十三个丫头片子,这让太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整天长吁短叹,早已病入膏肓的他,苦苦地撑着最后一口气,并且放下狠话——不见重孙子,死不瞑目!!!

十四姐出生后,太爷爷一时没受得过这个刺激,直接倒在地上,两脚一伸,两眼一翻,便撒手人寰了。在死翘翘之前,他怒睁着圆眼,扯着爷爷的袖子,不断地喊着“曾孙”。

太爷爷去了之后,逼迫父亲生儿子的重担,便落到了爷爷的肩上。父亲娶进门的美妾越来越多,可是,却无一人生子。

一看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母亲没来由地就是一阵怒气,为了巩固正妻的地位,我出生之后,母亲便使了点小小的手段,偷天换日,隐瞒了我的性别,就这样,本为女儿身的我,成为了整个周家唯一的一个小少爷。

我抓周那天,左手抓了周家库房的钥匙,右手抓了祖传的金算盘,爷爷一见,拍着大腿大喜不已,直言我非池中物,此生不俗,日后,定能光大周家的产业。

我是爷爷的心尖子,整个周家的小祖宗,横行霸道,没人敢招惹我。在爷爷的谆谆教导下,我深陷钱眼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让状元表哥一见我,便捏着鼻子连连招手,说我身上有一股子铜臭味儿,会败坏他读书人身上高洁的气质,拉低他淡泊傲物的档次,还会生生地熏死他的……

对于他这种假清高,真穷酸的人,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忍着,除了无力地耸肩,除了暗暗地翻白眼,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太有钱,怪我喽?

我十六岁那年,便可以独当一面,凭着周家的势力,叱咤整个商界,成功地晋升为京中九少之一。每当我们九个穿得花里胡哨,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并肩在街上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时,乡亲们总会热情地向我们丢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还高呼着我们的名字,其中,呼声最高的,当属……呃,周扒皮。

对此,小德子的解释便是——小爷我风流倜傥,年少有为,俊伟不凡,更关键的是,还特有钱,他们,这纯属就是来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的赤裸裸的眼红和嫉妒。

对于这个解释,我深信不疑,于是,每当乡亲们再向我丢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时候,我都挺直了腰板,一派谦和地笑着,简单粗暴地喊出一句“加租”,便吓得他们没出息地四散而逃,一来二去,乡亲们一见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尽管心中有怨气,但不得不努力低眉顺眼,敢怒不敢言,两股战战,恐惧得厉害。也正是因此,我在九少之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一跃成为了他们的老大。

十七位姐姐长成之后,爷爷整天盘算着要将她们风风光光地嫁给名门望族,就算是当不成少夫人、夫人,能做老夫人,那也是极好的……

但各位姐姐却明显没有什么为家族牺牲的觉悟,在周府掀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周府上下,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府内的每一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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