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睡得昏昏沉沉,这期间,洛城并没有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他做了一件事:买了五只戒指,从一号到五号。铂金的,像天鹅颈一样流畅的线条,中间很含蓄地镶着一颗钻石。这是结婚戒指。如果时一答应他,那么,之后再补上一枚求婚戒指就好了。
他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求婚,等不及在一个人烦恼猜测,他要知道时一的态度,他要明白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不是一场玩笑。虽然很害怕知道坏的结果,但是,第二只靴子,悬着,始终不安。
想到刚才在买戒指的时候,当问到要多大的戒指时,洛城愣住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时一手指的尺寸,是因为他们很少牵手吗?还是说,他从没有见过时一戴戒指,所以没有参考?
所以,这应该是她的第一枚戒指。
只要她接受。
洛城想,要是时一犹豫,那么自己就问她,是不是进度太快操之过急了,如果时一顺着他的思路往下,那么洛城就接着问,如果不是要立刻结婚,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为难,如果时一再次顺着洛城的思路,那么,结果也不是那么糟。但再如果,时一拒绝的话,那么,这一切,也都改结束了。
怀中这样忐忑的心情,洛城惴惴不安地等到了晚上九点:时一醒了。
他要弄清楚,这段感情里,是不是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是不是时一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参与进来,除了饰演一员观众还是观众。挂着讳莫如深的笑容,仿佛在看实验室中的小白鼠,看他能坚持多久,看他能一个人自作多情到多久。
现在,答案终于要来了。
宣判的时候到了。
时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很暗,洛城没有开灯。于是时一伸出手去摸索开关,但是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一一,醒了?”洛城将时一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没让她去开灯。
时一躺了回去:“好黑,你开下灯。”
洛城将床头的一个小灯打开,柔和的淡蓝色光线,却因为此时太静,让人感觉温度似乎降到了零度。
“一一,好些了吗?”洛城去探时一的额头,由于出过汗,额前的头发都是润湿的,但是明显感到手下的温度正常了。
恢复了元气的时一精神正好:“好多了,这种小病难不倒我。”
“一一,”洛城毫不避讳自己眼中的忧郁,他爱的人就在跟前,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也在跟前,这段本就是共有的感情,一方如果提出要求和困惑,另一方应该责无旁贷的吧,“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好好听。”
“什么事,这么严肃,你吃错药了?”
“一一,我来的时候,就像我爸妈立下军令状,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给他们当儿媳妇的。”洛城故意停顿一下,想看看时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在专心地听,但是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事不关己。
这让洛城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可笑。
所以,这个决定是对的,说清楚,弄明白,让一切有一个明确的解释,有没有未来,未来有没有对方,都有一个明确的回答。曾经认为爱一个人能够陪伴其左右就好,但是现在,洛城发现,不是你以为的好,在对方那里也是好,如果她并不接受,你就算献出一切,那也只是你以为的巨大牺牲,与她,连半分感动都还不来。这样的爱,不是太苦了吗?爱一个人,是因为想要得到幸福,但如果前提都与之相悖,那只能是犯傻了。但是,洛城不想当一个傻瓜,他要做一个明白人,让人知道他的好,让人感受到他的爱,同时,得到回应,得到幸福。这才是应有的状态。
“他们从小就是对我放养的,观念也很开明,所以,他们那边,你完全不需要有顾虑。而且他们常年在外飞,也不会有什么婆媳关系难处的问题。总之,我们以后和现在,生活不会有变化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提那家人的名字,所以我也不提,我们的事情也不用告诉那家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条件听从。”
“一一,让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一一,嫁给我。”
洛城的话讲完了,时一觉得自己又开始眩晕,但是却又并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强行推销,过分的热情让你禁不住想逃。但是她,无处可逃,这不是能含糊过去的话题,何况洛城还是这样一副正经八倍的面孔。
“洛城,怎么突然就——”
“是有些突然,但是一一,既然我们早晚要走这一步,何不更早一点?”洛城说这句话实在是没有底气,他已经动摇,却还在说着“早晚的事”,真是让自己都逗笑了。谈个恋爱到这份上,也是够失败的。没有争吵,没有矛盾,没有第三者,没有任何的外界阻碍,但是却仍旧逃不过分开的命运,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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