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现在可觉着好些了?”

冬瓜绿豆水入口清凉,秦安阳搁了云花银勺,青瓷碗叮当一声轻响。

“有劳林嬷嬷,感觉好多了”素手递过青瓷汤碗,秦安阳杏眸一瞥,垂穗珠帘之外太医跪坐静候,“只是现在想想,有些丢人……”

这景慈宫偏殿宽敞雅致,几处柜上琉璃瓶花艺奇巧,满室檀香悠悠。

“无妨,郡主身子金贵,娇弱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在秦府住了几月,林嬷嬷待秦安阳格外亲切,本该是宫娥奉汤的,她却亲力亲为,还不忘取来绢丝帕子为她细细拭去唇瓣上的水渍。

“德妃娘娘恰巧也来了景慈宫郡主既醒,老身便遣人前去禀告,还请郡主好生准备。”

唇齿间淡淡清香,秦安阳颔首,一副平常的谦顺模样。

与当初秦府门口的那出不同,白芷此回强行中暑昏厥却是为了“钓鱼”……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太后如此安排,必是警醒安阳郡主莫要忘了自己处境。纵有陛下万千宠爱,她究竟是太后提拔上来的人,廉太后若不满意,秦安阳在这宫里必当寸步难行。

而这出中暑,多多少少也算服软。

“小女秦安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安康”

内殿阶前,鸾凤铜金香炉焚燃古朴檀香,少女盈盈一拜,身后石榴裙摆绮丽如画屏开。

金丝楠木案前的雍容女子淡淡一应,紫金凤羽纹长袖相合。

“小女秦安阳拜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安康”

她又朝阶下一侧坐着的妃子恭谨一拜,只是身子还未俯下,却见那妃子匆匆起身来扶。

“安阳妹妹不日就要入宫,届时与我同在妃位,何须这般礼数呢?快请起吧!”

轻声细语,极尽温柔恬淡,秦安阳闻言仰首,与那双桃花美目不经意相对,竟似春风拂面。

这位,就是恩宠正盛的德妃陈羡容。

“安阳谢过德妃娘娘。”

虽说免了跪拜之礼,秦安阳仍是欠身一个万福,额心牡丹花钿,纯情又添风情。

她们二人面上亲切相敬,却是心下各自打量。

“赐坐。”

太后对她态度冷淡又惜字如金,秦安阳忙不迭一番欠身道谢,才拘谨地在案前坐下。

“以后这宫里就是家里”

还未理好宽大的石榴裙摆,又听太后慢悠悠启唇,秦安阳顷刻肃穆聆听。

“安阳虽是我的外甥女,却免不了小丫头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望德妃多多教导才是。”

“太后娘娘高看羡容了以后安阳郡主入宫与妾身就是姐妹,扶持相伴也是自然的。”

唇边笑意嫣然,一字一句大方得体,陈羡容不愧是元徵后宫里屹立不倒的人物,竟如此八面玲珑。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既然诞下新帝长子,余生的荣华富贵、怒涛狂澜,她都得格外谨慎。

“太后娘娘端懿慈爱,德妃娘娘温婉贤德,皆是后宫楷模,若能承两位娘娘的教诲,小女不胜荣幸。”

恭维,颔首,秦安阳亦是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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