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是竹萧然。”

“尘公子真是厉害,他是如何识破的?”

“为何他会主动送上门来?”

大殿上的人如惊弓之鸟,瞬间便乱了方寸,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但想来也不必担忧什么,竹萧然只身一人送上门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既然身份已被识破,他便不再掩饰,底气十足地答复道:“正是在下。”

其实以竹萧然的武功,脱身大殿并不十分困难,但他明白此时并非最好的时机,马六的大批兵马还未进谷,姝雅依然身处火祭台,倒不如隐藏实力、静观其变,瞅准机会一击即溃。

如今竹萧然的生死全然系在白尘之手,大殿之人皆松了口气,气氛开始缓和起来。当谷主夫人听到“正是在下”四个铿锵有力的大字时,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终才放松下来,情不自禁下竟双膝跪地,双手合十举在头顶,泣不成声地说:“阿山,你有救了,你有救了。我这就拿竹萧然去叶家换你回来,我们白灵谷终于又太平了!”

竹萧然一听此话便明白了:“白灵谷此番动作,原来是受了叶震林的威胁。”但转念一想,白灵谷除了医药之术超群以外,武功并不高,更何况他们远离凡尘俗世,又怎与武林世家的自己相较呢?

谷主夫人刚要下令:“将竹萧然稳妥地捆住,关在重犯树牢内,派人严加看守。”白明突然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脸焦急地说道:“娘,今日似乎有人闯入了谷内。”

她一见大殿内的情形便明白了,当得知此人便是竹萧然时更是又惊又喜,急忙吩咐下去:“好生看管竹萧然,今晚的火祭照常举行!”

竹萧然刚被押到门口,远处便跑来一个遍体鳞伤的护卫,还没能走进大殿竟一下倒在竹萧然脚边,虚弱地说:“明小姐,谷口被马六攻破了。”说罢便再无气息,似乎只为留这最后一口气来禀报主子。

紧接着马六的人控制了白灵谷内绝大部分地界,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入谷,现如今只剩火祭台和大殿了。

坏消息一个个接一个地传来,原本放宽心的白家人再一次提心吊胆起来,白明安慰母亲道:“娘,我们快去火祭台吧。别担心,我们手里还有姝雅和竹萧然,哪怕赔上整个白灵谷,我也一定会把爹救回来的。”

山鬼保护夫人,护卫押送竹萧然,白尘与白明打头阵,带上谷内剩余的全部兵力,与马六在火祭台相遇。两方对峙,战火纷飞,马六拥有多年严加训练的精兵锐将数万名,而白灵谷只有一群武功平平的普通百姓和仅剩的几千护卫,除白尘和白明外,只有山鬼和顶撞白尘的那位将领武功倒还不错。

一见马六,竹萧然便拼命使眼色,示意“自己脱身容易,先救姝雅”,萧茵看了倒有些神伤。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自当以大局为重。

白明毕竟还年轻,先沉不住了气,说:“马六,如今这二位的性命都掌握在我手里,你擅闯白灵谷、打伤护卫和百姓,我必然要杀一个泄泄愤!”

马六冷笑了两声,没有作答,十一说:“白明,我们只伤了护卫,白灵谷的百姓我们可分毫未动。”

萧茵袭一身紫色长裙,飘然幽雅之气油然而生,底气十足地说:“你可以不考虑我们,但是你必须考虑白灵谷的未来,难道你想让它就此断送在你们的手里吗?”

此话真可谓是一击即中,说出了白灵谷众人最忧心却又不敢面对的事,更是说出了白尘白明两兄妹的心头大患。

谷主夫人开始担心起来,倘若他们毫无人性地灭了白灵谷一族,就算阿山回来了,我又有何颜面见他呢?

白明最是了解母亲,但面对敌人,不愿显露弱点,便说:“我白灵谷与世无争,在这江湖武林韬光养晦了若干年,就算你们有几十万人,也休想在我白灵谷占到一点儿便宜。”

大殿上的那位将领早就不耐烦了,举着剑火急火燎地说:“明小姐,跟他们废什么话,要打就打,要跑就跑。”

马六便说:“既然有人已经耐不住了,那就动手吧。”

这时白尘忽然掐住姝雅的脖子,说:“就算要打,也不能在这儿打啊,惊扰了我谷内的列祖列宗可怎么办啊?”

“是啊,不能在这打,不能在这打”、“祖宗动不得啊”,白尘的话受到众人的附和,大家皆点头称是。

信天豹说:“你们真是啰嗦,要抓人的是你们,要打的也是你们,如今又不打了!现在可是我们掌握主动权,怎么什么都听你们的?”

萧茵见姝雅的性命岌岌可危,便拦着信天豹,想着先服个软,救下姝雅再说。她手里比划着剑,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对白尘说:“想要出去打也可以,但是必须先放了姝雅。”

白家人立即议论起来,“放了姝雅,我们不是少了一个筹码”、“姝雅绝对不能放”、“倘若不放,他们真在这里动起手来,我们的家不就毁了”。

谷主夫人问白明:“今日一仗,我们有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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