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罢了,秦大人,若是没有别的要事,便请回吧。”
这个男人本就是这样,明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还非装一个匪匪君子兼爱苍生。
安儒想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来,“待回了京城,本官自会将大理寺卿连同那位总督一同上个折子递给皇上!”
安儒说完,门外的男子脸上的笑意却似深了几分,他一双眼眸直直的瞧着屋内女子看似柔和的眉眼,“那便随安御史喜欢好了,笼统安御史奏在下的折子也不是一本两本,若是许久不见,还会觉得十分念想。”
“既然秦大人都这么说了,安某人自是不会让大人失望。”
安儒昂着头,她那边那么大的动静这位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人家马车里从始至终都没有露个脸,如今倒是会扮好人,她若是信了,这么几年的官岂不是白当了?
屋外的男人对于安儒的态度只是笑着摇摇头,“我来也是告诉安大人一声,明日高将军在营帐宴请你我二人,届时记得赴宴。”
“有劳秦大人亲自告知。”安儒还坐在床上,嘴上客气的说着却头都未回,她与这位大理寺卿向来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何况这四下无人,也不知道秦毓这般好脾气的模样此时是做给谁看。
彼时屋外骄阳似火,秦毓站了会便展开手中的折扇遮阳,他脸上挂着舒朗谦和的笑意,衬着那般的俊秀无暇容颜,只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副沾了仙气的画卷,他就这么站着,一直等到安儒回头看他,才作揖告辞。
瞧着那颀长笔直的身影,屋里的安御史越想越气,这明明就是他不安好心在前,怎么一副她无理取闹的模样?
“大人。”
门外的容华端了洗漱的东西进了屋子,瞧着安御史兀自坐在床上不知在郁结着什么。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无情无欲,也并不多说一句话,把东西放下便阖门退下。
安儒早就习惯自己这贴身侍女的性子,把乱七八糟的杂念摈弃了,便从床上爬起来。
她与那位秦大人可是奉了皇帝的圣旨前来的湘南关。
三月前,自称湘南关籍的一家子到京中府尹门前伸冤。
这户人家里唯一儿子被湘南关——镇关将军的儿子所杀害,却在湘南诉冤无门,绝望之下才上京告了御状。
本来这事轮不到她和那秦毓的头上,只是刑部的司马尚书与那镇关将军——高明远是曾是故交,为了避嫌,便直接派了大理寺卿秦毓查案,而作为佥都御史的安儒辅证。
镇关将军高明远明日设宴,她正好可以好好观察那高明远是否真如传闻那般廉洁奉公,两袖清风!
安儒从箱子里寻了件灰色长衫套在身上,头上带了个毡帽,乍一看也就如寻常人家的小厮,这样打扮虽然不体面,但是不用束发也很舒适。
安儒收拾好便离了屋子,她估计眼下定是已经到了关内,只是此时他们落脚的是何处她还不清楚。
不过这也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当日挟持她的刺客是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以及——关于那位镇关将军。安儒推开院门,外面果然是严阵以待的站了两排废物。
“护送本官的徐校尉呢?”
“回大人,徐校尉应该在马场和……”
侍卫话说到一半被安儒抬手打断,“说了我也不认识,你带我去见他。”
“是,大人。”
侍卫说着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女官,他虽是关中的兵,但也听说过,朝中有个几乎把朝廷的文武官员全部弹颏一遍,堪比茅坑臭石的女御史。
如今见到真人,倒是让人吃惊,想不到这位女御史并不是传闻那般是个九尺母夜叉,反而细眉狭目,长得颇有几分温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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