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别庄,靖陵卫所新任指挥使江淮眼睛上仍然包着纱布,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八九成,唯独眼睛看不见,只朦胧有些光感。
连夜赶来的柳万山讨好地跟着曾经的太医院医正曾老爷子转悠,很小心地避开老爷子打着夹板的右臂。本来老爷子可以给江淮针灸的,并能在半个时辰内起效。可是慕风没跟任何人商量就私自把老爷子打晕扛到别院。老爷子的胳膊这一撞,受伤了!不能用针了!
柳万山陪着笑道:“老爷子,您再看看,绍何他的眼睛看不到不行啊?您再想想办法。您老要是治不好,别人就更不行了。”
曾老爷子他倒是想治啊,他也能治,用药用针全都可以。用针就别提了,他一看到杵在一旁的自闭症患者慕风就满肚子气,浑小子一声不响就把他的胳膊给玩折了。要不是看在这浑小子跟着江家这个混世魔王在北边戍边几年,赶跑了鞑子,他恨不得撒上点药粉让这家伙遭点罪。
至于别的法子他不是没有,只是他是个大夫,不是神仙啊!别庄里的药不全,江淮几人又急着要走。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
要知道江家这个魔王,小时候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受了多少伤就更不好说了。江家老爷子为了给他儿子治伤,还厚着脸皮从他这讹了几瓶药膏。
后来江小魔王略年长些被江老头送走,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几年没见,这次一检查,不知道谁给江小子做了抗药训练,导致寻常药物对他不起作用。害他这个老头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小魔王给救回来。
伤在要害、身体又抗药,老头子能给他治成这样,珍藏的保命药丸都给江小子用了,他容易吗他?有朝一日遇到江老头,非得讨还回来不可。
“曾老,您看郑大夫替您用针行不行?”郑大夫就是蒋家的府医。然而曾老爷子直接否定了,“你要是不怕江小子出什么闪失,就让小郑扎好了。”这次需要下针的一个关键穴位很凶险,稍有闪失,后果难以预料。郑大夫的水平还差了点。
江淮摘下面上纱布,朝向柳万山道:“孝安,自此地经玉盘山阴石门崖而下,可将日程缩短至三天,谢道安五日后到沂州。半个时辰后出发,时间上还来得及。至于眼睛,回沂州后服药试试吧。”
江淮的脑子就是个活地图,这条线路虽险些,却是唯一的捷径了。
柳万山,字孝安,自幼就随着江淮打遍京城。后来又一起去了特训营,一起北上。
“绍何,你伤还没好,眼睛又看不见,石门崖那里你怎么可能下得去?”柳万山阻止。如果是以前的江淮江绍何,过石门崖不过如履平地一般,此一时彼一时也。他的意思还是偷入靖陵,然后渡江,四天也差不多了。
“不行,那条路好几道关卡都是谢道安的人,就算只有一两道关卡查得严点,耽误点时间,也无法及时赶到沂州。”此路变数太多,绝非万全之计。
柳万山知道江淮一旦下了决定,没人能改变,有些烦燥。他揣好曾老爷子给开的药方,带人去准备。往外走时,瞥见慕风看着江淮咧嘴笑,心道:傻孩子呀,一天天的什么都不核计?什么时候了还笑?知不知道你淮哥哥真要走这条路得冒多大风险,能不能囫囵个地回沂州都是未知数?
也许在慕风的眼里,他的江淮哥哥就是无所不能,无人能及的吧。
至于江淮的眼睛,外观上并无损伤。摘下纱布,如果不细看,与常人无异。仔细看或者是熟人才能发觉眼光缺乏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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