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虎口坳余晖点点,一圈带着枝叶荆条栅栏把陵园围了起来,除了入口处的小柴门,其余的的地方小动物也很难钻进去,整个墓园寂然无声,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吱拉”
柴门被打开了,来人脚步声很轻,进去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来人是陈虎庭,他提着一坛黄泥封口的酒进了墓园,走到了大石碑后,伸手抚过那一百八十三个名字,颓然坐了下来。
“兄弟们,我又来陪你们聊天了,你们在下面还好吗,吃得饱吗,没人欺负你们吧?”陈虎庭对着石碑自言自语道,伸手拍开了酒坛的黄泥封口。
“今天我从何叔那里偷了一壶他的好酒,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都没尝过酒的滋味,今天来尝尝,我跟你们说啊,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刀砍在身上也不疼,你们那天要是喝多了,一点都不疼的就能上路,就不会喊疼喊得那么大声了······来,都喝了,酒就这点,你们谁走的时候最疼,谁多喝点····
倾倒之下,陈虎庭身下的黄土也渐渐的湿润了,酒水顺着沁入地底,直达未知的世界。他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石碑拜了三拜,转身走了出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将大半个墓园横跨了过去,一阵风吹过,陵墓里的树叶摇动,像是众多英魂在向好兄弟告别。
到了家里,阿母跟韩姨母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陈虎庭呢,饭菜的香气让陈虎庭少了几丝伤感,重新精神了起来。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家里的旧书,睡前起身练了套军体拳,陈虎庭抱着自己的厚背刀沉沉睡去了。
夜很黑,没有月光,深秋时节总带着冷风,庄上的人都裹得紧紧地睡得昏沉。
半夜里的陈家庄突然被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寂静,许多人警觉的醒了。
彭城这片地方有马的很少,也不会半夜这么多马夜奔到这里,上一次黑狼盗剩下的几十匹马就已经成了陈虎庭手里的香饽饽了,把他们在一片肥沃的草场养的白白胖胖的准备繁衍扩大,所以这不由得让人心头一紧,以为乱兵打来了。
睡眼惺忪的陈虎庭听到密集地马蹄声,也警惕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握着长刀迈出了房门。
莫非是自己的马跑了,赵涛他们怎么看管的!一想到这里,他有些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了墙头上瞭望。
只见从陈家庄口奔来了十几骑士,都身着盔甲,带着长短武器,如果不是他们的汉人模样,早就被当作胡人打进来了。
“吁吁吁,下马,前面就是我家了!”
为首的大汉,拉着缰绳,一扬披风,从马上翻身下来,牵着马带着十几个人到了陈虎庭的门口,一抬头看到了骑在墙上的陈虎庭。
夜色漆黑,两人谁也看不清谁,陈虎庭把刀一拔,指着来人喝道:“你是谁,在我家门前所为何事,速速道来!”
大汉起先看他拔刀指着自己,脚下一动,准备擒下他再说,当下半句听到陈虎庭说这是他家,脸上猛的一乐,面带笑意的打量着这个拿刀的少年。
嗯嗯,不错,很不错,这股气势像老子的种!
他笑了笑:“小虎子,你都这么大了吗,还记得爹吗?”
陈虎庭听着眼睛都直了,眼前的这个大汉竟然是自己老爹?他的脑海里迅速调出了自己对自己老爹为数不多的记忆,印象中的老爹似乎确实是这个样子呢!慢些,先试试,以防有假!
陈虎庭从骑墙的动作改成了站立,拿着刀居高临下的继续盘问:“那你知道我的生辰嘛?”
“这如何不知,你出生在寅时三刻,所以我才给你取名虎庭!“大汉对答如流,让陈虎庭脑海中父亲的影子跟眼前大汉重叠起了起来。
“咚!啊·····!”
一时有些失神,他脚下一滑从墙头跌了下去,发出了一声痛呼。
顾不得疼痛,陈虎庭赶紧跑到了阿母的门外:“阿母,阿父回来了,你快起身!”
屋里传来一阵惊呼,后又闻到小声的啜泣,刘氏点着了油灯,很快穿好衣服眼泛泪光的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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