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您回来啦,累了吧?”章氏抱着诸葛亮,轻轻敲了诸葛珪的书房门扉。

“进来,哦,是夫人来了,快快进来。”诸葛珪瞅见来人,脸色舒缓了很多,随后放下书简,走到章氏的身旁。

“来,让为父抱抱,你这娃倒是乖巧,不哭不闹,省心许多呀。”诸葛珪把诸葛亮接了过去,还抱着晃了晃,直晃得诸葛亮眼前瞬变,不由觉得好玩起来,咯咯地笑起来了。

“夫君,刚才见您面露不愉,可是有忧心事?”解脱了的章氏细心地问道。

“嗯,今天去大兄家里坐了坐,听说我诸葛氏与那朱县令常有冲突,渐演渐烈,甚至有大打出手之势,而我又远在泰山为官,我心略忧啊”诸葛珪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回来时,又闻家仆打听到朝廷的天使已住进驿站,想来是催我回泰山赴任了,算算休沐时间,应是差不多了。”

“夫君莫忧,家里有大伯,料来不会有大碍的,至于泰山赴任,去了便是。好在我已生下阿亮,身子也好个七七八八,无须忤逆天使,免得伤了和气。”章氏急忙劝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人在庙堂,身不由己啊。”诸葛珪只好暂时抛开想法,不想即罢。

一日无话。

第二天晌午,府中门房通禀,大汉天使来访。

整个诸葛府好象即将迎来大考似的,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忙碌起来,庭洒的庭洒,擦尘的擦尘,人人皆怕自己做得有一丁点不好,落了府上脸面,惹来责罚,好不紧张。

奶娘喂完诸葛亮后,无所事事,为免生闷,把诸葛亮抱着去院子里的凉亭,晒晒阳光。

亭子四面通风,隐隐能听到客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但并不清晰,直到晚上,诸葛珪和章氏说起,诸葛亮才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

接待完天使,日已西斜,黄昏的彩霞随着河边的柳条不断飘荡,慢慢地飞进遥远的渤海。

夜半,诸葛珪与章氏将歇未歇之际,章氏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夫君,今日天使来我们府上,可有什么要事?”章氏小声地问道。

“无他,无非前些日子和你说的,催我回泰山赴任罢了。来人是那济北相鲍信的儿子鲍勋,倒也算是言语客气,中规中矩,推辞不得。”章氏有些无奈的说倒。

是的,鲍勋是汉朝司隶校尉鲍宣的九世孙,诸葛亮的祖爷爷诸葛丰也曾是汉朝司隶校尉,算是有些渊源。

不过诸葛珪与那鲍信却并无过于深厚的交情,泛泛之交,平淡如水。

鲍信是济北相,诸葛珪是泰山郡丞,二人仅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罢了。

“那夫君打算何时赴任?”闻言,章氏接着又问。

“此事宜早不宜迟,人家礼节周到,公文程序正规,若是拖着迟迟不上任,恐生事端。待明日与大兄辞别,收拾好府上细软,即便启程赴任吧。”诸葛珪思索良久后,答道。

说罢,吹灭了房灯。其中之事,不足与外人道也。

又一日,黎明将揭,旭日缓升。

诸葛珪早早地出了门,应是去了诸葛玄家。章氏梳妆打扮后,忙吩咐府上的家奴与侍女,一连串的命令,使府上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只见,书简与字画齐搬,金银和首饰共一色。

打包金银的帐房管家;收拾首饰的贴身侍女;卷起竹简的书房小僮;叠好床被的年老妈子,一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儿。

库房的家丁更是早早地将好几袋粮食装好在车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出发似的,整装待命。

待到中午,春天的阳光不强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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